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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凯不在,于是许尽欢自觉充当家属,点头道:“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检查完病人的状态,又翻了翻挂在床头的病例,嘱咐道:“以后吃药的时候注意些。喝完酒就不要乱吃药。”
病床上,沈砚舟轻轻嗯了一声。
许尽欢见他这副淡定模样就不爽,哂笑道:“喝酒胃疼下次别吃布洛芬,让龚凯给你买点头孢,头孢配酒才叫勇士。”
她语气轻松,听得医生都含笑着摇头,心说现在到底是时代不一样了。小情侣都犟的要命,明明担心得守了一整晚,这会儿人醒了,嘴却硬得像是吃了秤砣。
单人病房没有嘈杂的病友,病床上的男人半垂着眼,脸色苍白没有回话,寂静得只有医生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许尽欢送走医生后重新坐下,埋头给成欣言发消息说她有事儿,要晚点到。
成欣言哦哦两声,追问到发生什么事捏?
清澈的大学生还没有了解职场潜规则,大大咧咧喜欢对一些事情刨根问底。
许尽欢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她也乐于宠着成欣言这份天真。
有些人淋过雨,就会想替别人撑伞。
她自己的天真,早就埋葬在少女时期走不出的春天;现在许尽欢不愿意去当扫兴的大人。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借用现成的理由。
【昨天宴会被主办方灌酒,喝多了胃疼。】
消息才发出去,那成欣言秒回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
许尽欢本想长按转文字,却误触到语音条。
“老板你没事儿吧!主办方怎么这么坏!灌女生酒,啊啊啊啊啊!他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老板你现在还在酒店吗,胃疼去医院没!不想去医院的话,我外卖给你买奥美拉唑救急啊……”
原本仿佛被寂静吞没的病房里,突兀响起活泼的女声,连带着空气中细小的尘埃都在震动。
语音条的播放关不掉,许尽欢只能退出来聊天界面,强行打断成欣言的施法。
活泼惊乍的女声戛然而止,房间重归安静,只有走廊里其他病房,进进出出的脚步声,被稀释后,隐约透过无形结界传来一点杂音。
周遭的空气开始凝结,许尽欢和沈砚舟看着彼此,两人谁都没说话。
许尽欢无语扶额,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感觉自己活像握着个已经拔掉保险栓,马上就要炸的手雷。
窗外远处那轮红日,终于纵身跳出地平线,昏暗的曦光刹那间转为亮度增加的朝阳,给病床上的人抚上一层薄红滤镜。
沈砚舟苍白的脸色,看上去都有了一些血气。
他薄唇微勾:“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移花接木的。”
许尽欢瞥了看好戏的某人,低头给成欣言回消息,边说道:“什么移花接木,我只是选择性地说一些关键信息。”
沈砚舟:“嗯,顺便选择性无视不重要的细节。”
“你有空时间管我,不如反思一下自己。”许尽欢回敬道:“工作室小孩都知道,胃疼要吃奥美拉唑,这个常识,沈律居然不知道。”
“是啊。”沈砚舟坦然认下。
“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躺在这里。那你为何不跟同事直说,迟到是因为昨天有个好心人帮你挡酒,现在好心人被那杯酒送进医院,而你在医院陪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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