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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烬冶到来。
他不听朱雨的,但不得不听烬冶的。
知晓他不按时吃药之后,烬冶不知是不是特意来监督他,每次都在他要吃药的时候过来,非要看着他把药喝下去才会离开。
两人自那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在一起过夜。
烬冶说没有生他的气,阿雁也道了歉,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微妙的尴尬怪异。
相对无言的沉默成了他们之间的常态。
卡在喉咙里的刺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吞咽进肚,细小的伤口感染流脓往外蔓延,成了再也无法忽视的心结。药一直在喝。
天气转暖,春风卷过,院子里的木棉开出了花苞,阿雁某天醒来时,一夜盛放,绯红色的花连成一片,一把巨大的红色油纸伞在他这小院悄然生长。
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
他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烬冶过来了,为他披上外衫。
阿雁回首,乖顺接过他递来的药碗,没有任何异议地全部饮下。再苦涩难闻,日复一日地喝,也终于习惯了这个味道,如今连眉头都不会皱了。
“还要喝多久?”他问。
“等你身体好了。”
我已经好了。很想反驳,又深知反驳无用,这句话咬在齿间碾磨许久,还是没能说出来。
可能是成天被迫灌下的药汁,可能是明明和烬冶站在一起,却越来越远的距离,可能是喉咙里的那根刺已经快要将他杀死。
阿雁头脑一热,打破他们之间刻意忽视的沉默。
“烬冶哥哥,”他问,“你喜欢我吗?”
烬冶垂眸注视他,像是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阿雁的心提到嗓子眼,专注地盯着烬冶的嘴唇,缓缓开合,他沉声吐出两个字:“喜欢。”
阿雁乘胜追击:“那我们成亲好不好?”
搁在以往,将来,两个男子成婚,都是前所未闻。是以烬冶听到这话,也是难免愕然震惊。
阿雁仿若浑然不觉,道:“既然我们两情相悦,成亲不是自然吗?”
“还是说……”你不愿意。
烬冶一言不发。
他料想到烬冶不会答应,毕竟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此事十分荒谬。
脑海中的理智告诉自己,成亲是绝不可能履行的誓言。但理智下呢,——是藏不住的冲动,是怀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期冀。
也许、万一……他答应了呢?
没有也许,没有万一。他早已知道这个结果,结果也着实和他的理智不谋而合。阿雁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紧随其后的却不是平静,而是自四肢百骸涌上的恼怒、愤然。
他是故意提的。
分明知道此事没有结果,还是执拗地说着要和他成亲,撕开自己的伤口,让血淌流满地,用自己的痛苦来激怒他,让他像当时拽他出高楼那样怒不可遏,让他情绪激动之下对自己口不择言。
他要看一向冷静自持的烬冶失态于他,这样,他也许就能从他的愤怒中得以窥见其中一分真相,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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