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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遗骸深处心障初破（第2页）

是江宁！

不是幻觉！不是梦魇！

他真的找到了！宁儿真的还活着！而且……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罗睺所有的理智与防备！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江宁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江宁都微微蹙眉。

“宁儿！！”罗睺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激动与难以言喻的颤抖，“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再次溢出黑色的血沫，但他抓着江宁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之人就会再次消失。

江宁看着他这副激动而狼狈的模样，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那冰冷而用力的触感，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挣脱，只是任由他抓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啊，还活着。托你的福，差点就真的形神俱灭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罗睺大部分的狂喜。他动作一僵，脸上的激动之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慌乱、痛苦与悔恨。

他猛地想起了那最后的一枪，想起了江宁破碎倒飞的身影，想起了自己那被心魔与疯狂支配的丑态……

“对……对不起……”罗睺低下头，不敢再看江宁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充满痛苦，“吾……吾当时……被心魔所趁……吾并非……并非真心想伤你……”

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但那苍白的语言，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江宁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真切的痛苦与悔恨，看着他紧抓着自己手腕、指节都因用力而白的手，心中那根坚冰般的防线，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丝。

但他没有轻易原谅。

“心魔？”江宁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背对着罗睺，望向山谷外那永恒的混沌，“罗睺，心魔源于本心。若非你执意布那诛仙剑阵，行那逆天之举，执念于毁灭与掌控，又岂会轻易被心魔所趁？西灵……又岂会因你而死？”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如刀，刺在罗睺心上。

罗睺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西灵……那只他一直不喜的小麒麟，为了守护江宁，在他眼前化为血雾……这也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罪孽。

“吾……”他张了张嘴，却现任何解释和道歉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可笑。他瘫坐在地，双手无力地垂下，眼中一片灰败。

是啊，归根结底，一切悲剧的源头，都在于他那不容置疑的毁灭之道，在于他那偏执的掌控欲。是他，亲手将宁儿推开，亲手葬送了一切。

山谷中，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个站着，背影疏离；一个坐着，满身颓唐。

过往的情意与如今的隔阂，如同一条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到极点之时，整个混沌遗骸，忽然毫无征兆地，轻微震动了一下！

“嗡——！！”

一股古老、苍茫、仿佛沉睡了无尽岁月的磅礴意志，如同被什么东西触动，自遗骸的最深处，缓缓苏醒！紧接着，一道混沌色的巨大光柱，混合着无数玄奥的大道符文，猛地从遗骸中央某处冲天而起，贯穿了山谷上方的混沌雾气，直射向不知名的深处！

光柱所过之处，那些破碎的山川、干涸的河床，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活力，隐隐有细微的混沌灵气开始流转！就连江宁身下的混沌莲华，也仿佛受到了召唤，莲台轻颤，散出雀跃与期待的意念！

“这是……？”江宁猛地转身，惊讶地望向那通天光柱。他能感觉到，那光柱之中蕴含的道韵，与混沌莲华同源，却更加宏大、更加完整！那是属于元初神魔的本源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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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从颓丧中惊醒，他强撑着站起身，警惕地望向光柱的方向。虽然重伤未愈，但他对危险的直觉依旧敏锐，他能感觉到，那光柱的源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与……机遇！

“元初神魔的传承……或者说，是其最后的遗藏，要开启了吗？”江宁根据之前从莲华那里得到的信息，迅做出了判断。他流落于此，得到混沌莲华庇护，或许并非偶然，而是冥冥中与这元初遗骸有着某种缘分。

混沌莲华传递来一段更加清晰的意念：光柱的源头，是遗骸的核心，也是元初神魔最后一点不灭灵识与完整传承的封存之地。如今不知为何，封印松动，传承即将现世！它渴望前往，那里有能让它彻底恢复甚至进化的机缘！

同时，莲华也传递出警告：遗藏开启，必然会引起混沌中某些存在的注意，此地……将不再安全！

江宁脸色凝重起来。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

他看了一眼身旁伤势依旧严重、气息萎靡的罗睺，又看了看那通天的光柱，心中迅权衡。

罗睺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咬了咬牙，强行挺直脊背，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吾与你同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累赘，但他更无法忍受再次让江宁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哪怕只能尽一份微薄之力，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

江宁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跟紧我。你的伤势未愈，不可妄动法力。”

他没有拒绝。或许，在这未知的冒险中，两人这僵持的关系，也能找到一丝破冰的契机。

他抬手打出一道混沌造化之气，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晕笼罩住罗睺，既能稍微护持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他那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毁灭气息。

“走！”

江宁不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朝着那光柱的源头疾驰而去。罗睺紧随其后，虽然步履依旧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混沌莲华也化作一道微光，融入江宁的衣袖之中，指引着方向。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通天光柱散出的威压越恐怖，仿佛有一尊古老的神魔正在缓缓苏醒。而与此同时，在遗骸之外的混沌深处，几道强大而隐晦的意念，似乎也感应到了此地的异变，正从不同的方向，悄然窥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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