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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随意捕食人类。
这条法令在当时引起无数非纯血贵族的愕然与不解。对于许多习惯于肆意猎杀、享受恐惧与鲜血盛宴的吸血鬼而言,这无异于束缚他们与生俱来的欲望。
几位纯血度很高的公爵很快联合起来,试图挑战这条荒谬的法令时,宫瑶只是坐在她的王座上,微微抬了一下眼皮。
下一刻,在非纯血中顶尖存在的公爵,在众目睽睽之下,痛苦跪伏在地。他们的血脉在体内沸腾、逆流,爆体而出。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不死的身躯,在纯血的绝对意志面前,脆弱无比。
自此,再无人敢质疑。
于是,定期献血制度被建立起来。人类被划分为不同的居住区,在严密的监控和管理下,像经营牧场一样被饲养。他们被告知,献血是他们对统治者应尽的义务,而表现良好者甚至能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这套制度,不止确保血族食物的稳定供应,更是对人类的保护——吸血鬼在直接进食时很容易因失控而将人类吸成人干儿。
然而,对于血脉高贵的吸血鬼而言,尤其是对于纯血的宫瑶大人,她对血液更加敏感,这种经过处理的血液,味道寡淡,毫无生气,饮下它如同咀嚼灰烬,仅能维持最基本的生命需求。
云珠知道,主上已经三年未曾进食了。这对于拥有无限寿命的吸血鬼而言虽不至于致命,但力量的损耗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在吸血鬼内部并非铁板一块的情况下,对纯血宝座虎视眈眈的非纯血贵族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可乘之机。宫瑶大人是唯一的纯血,对所有非纯血拥有绝对的统治力和控制力,她是血族稳定的基石。她的任何一丝衰弱,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动荡。
想到这里,云珠不再犹豫。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稍稍平复她血脉深处因即将直面纯血而产生的本能战栗。她抬手,用指节轻轻叩响大门。
“进。”门内传来一声清冷的回应,悦耳至极。
云珠推门而入。
巨大的压迫感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宫瑶站在横贯整个墙壁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悬浮在空中的无数附属城堡,以及更下方人类居住区明灭的灯火。
云珠强迫自己向前走了几步:“主上,您已经三年未进食了。长此以往,您的力量会受损。”
宫瑶没有动作。
“属下为您寻来活生生的人好不好。”云珠鼓起勇气,提出早已想好的建议,“新鲜的血液,或许能重新唤起您的食欲。”
宫瑶缓缓转过身。
她的面容暴露在朦胧的光线下,苍白到近乎虚幻的肌肤,仿佛冰雪雕琢而成,血红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红宝石熔炼而成,深邃、冰冷。当她目光扫过来时,云珠感到自己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你知道我为何不这么做。”宫瑶看着她,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厌倦。
云珠咬牙,顶着让她跪伏在地的威压,强迫自己抬起头,“主上,您是血族唯一的纯血,是统治的基石。内部斗争从未停歇,您必须保持绝对的力量。为了血族的稳定,也为了您自身的安全,请您务必保重。”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作为您最忠诚的副手,我有责任提醒您,哪怕这会触怒您。”
宫瑶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弧度。她迈开脚步,在云珠面前停下,冰冷的手指轻轻抬起云珠的下巴,迫使她完全承接自己的目光。
“云珠,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你一人之下的地位,以及你赖以生存的靠山?”
云珠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窜起,但她紫眸中没有丝毫退缩:“我的地位、权力,乃至不朽的生命,皆来源于主上您的赐予。我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血脉为证。我担心的,是您,也是您所缔造和守护的这个世界。”
宫瑶盯着她,许久,久到云珠以为自己即将迎来惩罚时,宫瑶松开了手。
“那好。”她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的无边夜色,声音恢复之前的清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依你。”
云珠心中紧绷的弦骤然一松,不敢有丝毫耽搁,她恭敬地行礼,退出。
吸血鬼x人类血包2
人类方,同意了。
不仅同意,回函的字里行间还透着一股要溢出来的…热情?
“能为宫瑶大人、为永夜之都的稳定贡献力量,是我等无上的荣光。”人类代表,总是西装革履、举止无可挑剔的崔玦,在后续面对面沟通中,微笑着如是说。
好吧,云珠认同。
相比暗无天日,时刻担忧被不知名吸血鬼猎杀捕捉,活在无尽恐惧之中的血色岁月,别说只是献上一个人,就是献上几千几万,又如何呢。
和平,来之不易,人类珍惜是应该的,这种虚伪的话谁不会说。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还是颠覆云珠的认知。
问题,不是没人可选。
问题是,可选的人,太多了。
当“为宫瑶大人遴选献血者”的消息,经由人类管理委员会的渠道,向全社会公布时,引发的并非恐慌,而是一场席卷所有人类居住区的狂热浪潮。
云珠原本布置下去,用于应对可能出现的骚乱、安抚民众情绪的预案通通成了废纸。负责监控人类区域情绪波动的血族探子们传回的画面,是各个城市广场上人山人海的盛况,是无数闪烁着兴奋与渴望的眼睛,是震耳欲聋的“宫瑶大人”的声浪。
报名通道开启的瞬间,汹涌的数据流直接冲垮血族古老而稳定的魔法网络。无数份简历,带着精心修饰的照片、详尽的体检报告、琳琅满目的才艺证书乃至情真意切的“自荐信”,堆积在云珠及其下属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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