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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没买套,不可以。
程砚靳抹了把脸,又仰头直面花洒中冰冷的凉水,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他现在觉得原楚聿家中的教育的确更加周全,从小就被教导灌输正确的忄生观念,听闻床头柜中每三个月管家会负责更换一次安全套,虽然聿哥他从来都没用上罢了。
自己也应该备一些。
程砚靳的眼神慢慢涣散开,毫无焦距地落在洗漱台面上的手机,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网购宅急送,可身体动不了,他也无暇顾及。
比极限运动时更加血脉偾张的情绪一层层涌上来,背后的伤因为涂了药,被水一冲又热又痒,他仰头纵容冷水灌进口鼻,却不解渴似的吞咽数次,又像被人扼住咽喉一般浑身战栗。
水雾缭绕间更加秀丽的一张脸浮在脑海中,以及此刻,当下,她就沉睡在他的房间里,他的床上,以及穿着他的衣服这件事。
他的手腕剧烈地抖了一下,微微弓起背撑住瓷砖大口呼吸,好一会儿才重新挤了沐浴露抹在身上,想要把之前口口声声说讨厌的肥皂味重新覆盖上去。
他在浴室里磨蹭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轻手轻脚地出来。
卧室灯早早关了,床上的呼吸声弱不可闻。
他绕过床到另一边,刚才进浴室之前为了证明自己铮铮傲骨,还把收起来的床上四件套都胡乱铺在地上了。
程砚靳就地躺下,决定抓住最后这一点时间装模作样地眯一会,虽然他此刻大脑无比清明,亢奋得好像刚从咖啡里泡过。
他开始数羊,才数到第五只,床上林琅意细细柔柔的声音又响起:“程砚靳,我睡不着了。”
程砚靳死死闭着眼:“你睡不着我有什么办法?”
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动听得像是海底的水妖:“都怪你,我本来睡得好好的,你又是砸门又是洗澡,还要大晚上跟我辩论。”
“知道就好,以后回你自己家睡去。”
些微的布料摩擦声,林琅意挪到床边往地上瞧他,她的长发像是莴苣姑娘一样从床沿垂下去,愿者上钩:“你吵醒我,不负责吗?”
短暂的沉默,程砚靳艰难道:“没有……没有那个。”
床上传来一声短促的轻笑,她说话时尾音都带着勾子:“我有呀。”
灯重新点亮,林琅意赤着脚下床去翻包,而程砚靳像是被定了身一样双手揪着床褥边,把下巴都藏在被子底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今天有备而来?”他僵硬得只有嘴皮子能动,“你怎么随身带这个。”
林琅意将长发别到耳后,一边翻包一边答:“倒也不是,之前看了那个性·侵保命视频,我常常大晚上还要出去谈工作嘛。”
程砚靳一下子皱起了眉毛:“你家怎么让你一个女孩子跑来跑去的。”
“因为这是我的东西。”她头也不抬,“我的东西,我才会花时间在上面,重要的东西如果全部假手他人,就会逐渐脱离我的掌控。”
“啊,找到了!”
林琅意抽了两片回到床上,继续趴着探出半个脑袋,笑眯眯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记好了,以后要买这种,我橡胶过敏。”
“橡胶过敏?”
“嗯,所以要用聚氨酯的,我喜欢这个牌子和款式,你以后别买错。”
程砚靳的冷水澡被这一句话搞得完全白洗了,他的呼吸粗重紊乱,只能在被褥下掩耳盗铃:“我记住干嘛?”
林琅意瞥他一眼,无所谓地点头:“也是,可能就这一次。”
她说完就要退回床上,可下一秒程砚靳猛地坐起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手臂上肌肉虬结,抓住她手腕时一点都没有收着力,简直像是恨不得把她从床上拖到地上来教训。
她好像轻呼了一声,被他半个身子都拖出了床沿倒悬在空中,还能勾着下巴一点点抬起眼皮,略带挑衅地看着他。
这样似贬似傲的眼神将他心里那条蠢蠢欲动的虫子一点点勾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里被点了一把火,几乎将他的神智都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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