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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什么?”唐菀好奇地问道。
太子便看了凤弈片刻,微笑起来。
“庆祝咱们念哥儿封了郡王世子。”
这倒是极好的庆祝,不过显然太后也等着要趁着这个机会先小小地庆祝一番,没过多久就叫人来,说是皇帝在太后的宫里。唐菀又忙着带着凤念去皇帝的跟前磕头,难得的是皇后今日的身体也不错,竟然起身出来走动,索性叫凤念一同给皇后也磕了头。这天晚上自然轮不上太子设宴,大家都在太后的宫里热闹了一场,虽然小孩子少了,宫里少了许多的热闹,不过大公主却觉得这样的宫里更叫自己喜欢。
“咱们这关起门来才像是一家人。”她便对唐菀说道。
一旁凤弈与南安侯正拿着干净的筷子在餐桌上空打架。
分明菜色大家都有,偏偏这两位就是要打起来,一时之间饭桌之上刀光剑影,凤弈一边与南安侯拿筷子搏斗,一边把唐菀与凤念喜欢的菜色全都夹到母子的碗里去。
唐菀看着自己面前小山一样的饭碗,再看看太后无奈地看着凤弈与南安侯这孩子气的竞争,又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她便与凤念乖乖地吃凤弈夹的菜,母子都剩了大半碗,都叫凤弈面无表情地给包圆儿了。这么热闹的宴席之后,唐菀满足地出了宫,回了王府亲了亲高兴地歪在自己怀里的凤念,都安心地睡了。
清平王府上下都睡得安安心心,特别舒坦。
然而东山王府却已经没有人睡得好了。
东山郡王瞪着在自己的面前抱着白胖的儿子哭泣的美貌女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想到凤念说的是真的。妻子当真在太后的面前说什么想念儿子的话了。
如今,眼瞅着过继的大梦就要成空,东山郡王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撕裂了一样剧痛。
更剧痛的是,就在刚刚不久,清平王府的一个管事上门,脸上带着笑容,却叫东山郡王好好地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几十个脸色狰狞的强壮的侍卫,说是他们郡王提醒堂兄千万别忘了寄养东山郡王世子的费用还有世子大人过世生母的嫁妆。
这一上来就要银子,东山郡王便看着那管事脸上明显是被刀子劈过留下的狰狞可怖的伤疤,感受着这管事与侍卫们身上的腥甜的血腥味儿,只觉得后背发冷。
凤弈叫这么一个管事上门,明显是来者不善。
东山郡王是绝不敢赖清平王府的账的。
更何况若是得罪了凤弈,那过继凤含的事更加波折又该怎么办?
如今王府的世子位便宜了凤念,东山郡王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不得不忍辱负重,答应每年给清平王府五万两银子作为寄养凤念的费用,好不容易请这位管事带着侍卫先回去了,回头看着东山王妃这么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忍不住心头滴血,再看妻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恼怒质问道,“你到底在太后娘娘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如今含哥儿出宫了,世子也请封了,就算是我要拿捏阿念也没有法子了!”
若是凤念还没有请封,他还能拿捏凤念几分,也能叫喜欢凤念的清平王府投鼠忌器,或者还会对东山王府多几分顾忌。
可如今世子爵位已经到手,一转眼清平王府就翻了脸,不仅扣住了凤念,还不要脸地要寄养银子……谁要寄养凤念了?东山郡王恨不能把凤念给叫回来,弄死这个不孝子算了!
“还有他母亲的那些嫁妆……你到底是怎么说的,为什么会牵扯出这些事!”东山郡王胸口疼得厉害。
凤念的生母出身他封地上的大户人家,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为了讨好郡王府,自然也是十里红妆。
那是巨大的财富,如今要给了凤念,这叫东山郡王怎么接受?
他早就把那些财物当做自己的了。
“这是念哥儿自己要的。我瞧着他对清平王妃比对我这个母亲还亲,只怕是与咱们离心,把自己当做清平王府的人了。你没有见他在清平郡王面前多么乖巧,贴心得很呢!”东山王妃自然也知道东山郡王最不喜欢什么,见他听见凤念更亲近凤弈这个堂叔,比对生父还要亲热孝顺的时候脸色抽搐,便急忙告状说道,“他咄咄逼人的,非要他母亲的嫁妆,太后娘娘的面前我又能怎么办呢?”
她呜呜地哭着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凤念的头上,见东山郡王脸色好看了些,却依旧阴沉,忙问道,“如今含哥儿可怎么办?过了年,我们就要回封地去了。若是那时候太子还不过继含哥儿,含哥儿就不能留在京都了。”
瞧见清平郡王似乎没有对丈夫说起她之前装可怜说封地上艰难的话,她松了一口气,自然不敢告诉东山郡王自己做过什么。
“我再想想办法。”东山郡王脸色阴沉地说道。
他也知道,如果过了年太子还不提过继的事,凤含就要回去封地。
哪怕凤含再乖巧可爱,聪慧机灵,可长时间不在京都,不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时间久了,太子也不会再多看凤含一眼了。
他也知道如今不是和东山王妃计较之前的错误的时候,只是心里却对东山王妃难得生出了几分不满与恼怒,脸色冷淡地说道,“好在太子并未厌弃我。最近我要在京都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叫含哥儿留在京都……”
他看见东山王妃梨花带雨地抱着儿子看着自己,心里却难得生不出什么怜惜,毕竟东山王妃坏了的可是他最看重的指望,因此转身说道,“我去书房再想想。”他沉着脸懒得理会东山王妃,直接在她楚楚可怜的目光里走了,走到了书房,本是想叫一个侍女红袖添香,却一想到要给清平王府的银子还有凤念生母的嫁妆,哪里还兴致得起来,浑身都软成了烂泥了。
一口憋了半日的心头血终于呕了出来,却不敢声张,连太子都不敢请,免得叫人看了笑话。
东山郡王这段时间本是春风得意的,觉得自己成了太子跟前的红人,觉得自己未来也是可以大展宏图,前程无限,谁知道今日突然挨了这样巨大的打击,气焰便少了一半儿。
临近过年,唐菀就发现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东山郡王,本来意气风发的人儿,最近都沉闷了起来,京都也一时安静了许多。
她忙着给各处回年礼,记得还把太子的首饰加在了郑国公府的回礼里,又忙着到处先去看望长辈,文家去过,去了几处平日里亲近的王府公主府,又去了广陵侯府,陪着广陵侯太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听了广陵侯太夫人好一些抱怨。
“我就跟他说,文家姑娘生得漂亮,性子也爽朗,谁知道我一说这话,他跑得飞快。”
明明跛了脚,素日里走得慢悠悠的,一提婚事,瞬间成了草上飞,转眼就能消失不见。
广陵侯太夫人真是愁死了。
广陵侯太夫人打从心结解开,慢慢地就从不苟言笑的严厉嫡母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母亲,对忍笑坐在她面前的唐菀抱怨说道,“他翻了年都多大了?如他这般年岁的,儿子都快有了。”
这其实说的是二皇子凤樟,凤樟何止是成亲了,妻妾成群,儿子都快有了,不过广陵侯太夫人不爱提凤樟这个曾经的儿子,想了想京都的勋贵子弟,大多这个时候也都成亲了,便瞪了一眼坐在凤弈身边脸色更加阴郁,阴沉得仿佛能下雨的儿子说道,“古怪得很。”
从前严厉的,总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嫡母成了如今这样念叨的性子,李穆觉得头疼。
他格外怀念从前理都不理自己的嫡母呢。
不过他还是要解释一下,便揉着眼角,明明年纪不大,却觉得自己已经愁得生出无数的皱纹,轻声说道,“承恩公府的那个李栋守得紧着呢。”
“一家有女百家求,承恩公府的公子喜欢文家姑娘,难道文家姑娘就是他的了么?还得由着人家姑娘自己选。你不去讨好,人家想都想不到你。”广陵侯太夫人说道。
因唐菀的缘故,文家对她这个唐菀的干娘也是当做正经的亲戚在走动。文妤自然也拜见过广陵侯太夫人。
对于唐菀的表妹文妤,广陵侯太夫人是真心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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