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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这么一说，倒是把陈修竹说得有些愧疚，他抓抓头发，小声道：“李枫眠，你要是晚上还有事情，就先回去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李枫眠有些不开心，他拉着椅子靠近了点儿陈修竹的椅子，坐下来后，才堪堪地道：“你在想什么？这是参赛设计稿，对你而言一定很重要，我花费一些时间帮你看看设计稿，万一得奖了，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啊！”

听到“得奖”两字，陈修竹瞪大眼睛，连忙摆手道：“不可能得奖的！”

这时，陈修竹感到两边肩膀处一热。

李枫眠双手握紧他的肩膀，双眼沉沉地盯着自己，他告诉陈修竹：“你万万不可以这么说自己。”

“对不对？”他又继续追问道。

良久，陈修竹这才反应过来一样，他掰开李枫眠的双手，戴上黑框眼镜，凝视着李枫眠的双眼，道：“对。”

拱廊的设计稿正平铺在办公桌上，上面还放着一支铅笔。陈修竹将办公桌打理得很整洁，架子上摆着电脑，鼠标放在电脑一旁。在设计稿的右侧还摆放着数位板和数位笔。

李枫眠拿过设计稿，大致地看了一下。

陈修竹在此期间详细地观察着李枫眠的表情——除了有时候会皱一下眉头，露出一些疑惑的样子，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了。甚至连笑容都没有，陈修竹心一下沉到谷底。

很久，久到陈修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悬挂着，都快跳出自己的体内。这心跳的速度，就像是小时候每次一考完试，老师拿着一堆试卷，站在讲台上，一个一个念成绩拿卷子一样紧张。

他的数学不是很好，所以高中时期，每次老师讲周测卷子前，都会念成绩。周围的同学都考130分，更有少数考140分的，只有他一个人看着手中醒目的“89”愣得出神。

数学真的好难。所以，高三那一年，陈修竹一边恶补着数学，一边又兼顾着那名列前茅的史地政，最后高考成绩还算不错——尤其是数学，考到115分，挤上北京交通大学的设计系。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将这等心情涌现。

“陈修竹，这个参赛作品为什么要叫‘拱廊’呢？”昏黄的灯光线，李枫眠这样问道。

然而，李枫眠并没有给陈修竹回答的时间，当即开口继续道：“在我眼中，这张设计图体现了你心里的一种渴望，关于任何事物的渴望——像是深夜某日，流浪者停驻在城市的街道，抬头仰望着天上的繁星。”

渴望提到这个词，陈修竹怔愣片刻，紧接着他点点头，没有辩解，没有否认，示意着李枫眠继续说下去。

指尖指着设计图内墙壁上的一对翅膀，李枫眠想到一个月前，在候鸟酒馆的设计图内，陈修竹就曾绘画过一对翅膀。

“我发现你很喜欢画翅膀？”李枫眠又问道，“上次在赵德泉的案子里我就发现了，今天在这张参赛设计图里，我也发现了——翅膀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翅膀的意义

思绪万千，灿烂千阳。在去年年底的冬日午后，陈修竹再一次打开病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正看着书的林素纯。那时，阳光倾斜而降，光晕、光线、光束、光圈所有有关于光的词语都不敌那日短暂的眩晕。

他走上前，坐在林素纯的身旁，询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呢？”

那时，林素纯看了一眼陈修竹，而后将这本书藏在背后，陈修竹只看到封面的一抹蓝色。当时只是好奇是什么书，直到三月初林素纯给自己寄了那封信，他才知道那是什么书——山本文绪的《蓝，另一种蓝》。

当时，他并不知道。看林素纯藏起那本书，也没多问。

来路很赶，他步履匆匆，没有喝水。陈修竹转过头，笑着问林素纯：“林素纯，你知道住院楼的打水机在哪里吗？”

林素纯靠着沙发背垫，道：“你没有带水？”

陈修竹“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看到林素纯上前探过身子，从茶几底下找到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很多罐装可乐。

她说，这是林青原存放在这里的。以前，每次来看自己的时候，她哥哥总会拿一瓶喝掉。

“原来是这样。”

陈修竹微笑着接过林素纯递上前的可乐，“叩”的一声，用力扯开易拉罐上面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甜甜酸酸的液体进入自己的喉咙，还带有炸裂的气泡，陈修竹咽下去后，不由得“啊”了一声。

两个人那时还没确定恋爱关系，并排坐在沙发上，未免有些尴尬。陈修竹一直想跟林素纯说话，几次将目光转向她，却发现林素纯也在看着自己。这样下来，他觉得脸颊的温度在攀升——有些热。

为了掩饰尴尬，陈修竹指尖一直扣拉着易拉罐上的拉环。

再次看向林素纯时，发现林素纯不知从哪里，找出一颗方块糖。她撕开糖纸，正要吃下糖果时，却被陈修竹叫住。

“怎么了？”林素纯疑惑地看着自己。

陈修竹担忧的双眸对上林素纯疑惑的双眸，随后磕磕巴巴地道：“没、额就是，我想问你得白血病还能吃糖？”

“白血病人在饮食上没什么禁忌，如果什么糖分都不摄入，身体会更不健康。而且，医生说适量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林素纯说完，便含进糖果。

“这样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般想着，只听“叩”的一声，手上一直玩弄着的拉环。不知怎的，突然同连接处断开。

陈修竹一惊，连忙松手，拉环就掉在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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