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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空无一人,她愣了半秒,视线缓缓往下移,停在脚边一个熟悉的箱子上。那是她从江姗车上搬下来的,先暂放在楼下单元门口的那个。她蹲下身,抬手触了触箱盖,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确认无误。
疑惑地将箱子拖进屋内,又转身回望看了一眼楼道,有人帮她把箱子抬上来的,快递?物业?可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一层……
不一会儿,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呼喊:“楼上是温女士吗?搬家公司到了!”司机师傅帮她把其余的几个大箱子搬上楼。
“辛苦。”温倪从他手里接过一袋泡沫包装的易碎物,“麻烦搬到门口就行,我来挪。”
司机走后,她按自己做好的记号依次的打开箱子,把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柜子;洗漱用品摆进浴室,电脑、资料放进书桌抽屉。动作不急却持续不断。每放好一件东西,屋里就多了一点她的痕迹。
屋里只剩下行李箱的塑料膜与地板摩擦出的“咝啦”声。
突然,她好像听见对门传来一阵轻微的狗叫声,不过很快便没动静了。难道是对面的邻居帮自己把箱子搬上来的吗?
宠物型恋人
温倪没有去深究对门的狗吠声。
她其实不太喜欢猫猫狗狗的,不是害怕或者爱干净,而是她打心眼里不喜欢,那种来自另一个物种不受控的、毫无顾忌的亲近和依赖,这会让她本能的想要退后半步。宠物那种看见你就扑上来,对她来说既突兀又消耗人。
可是阿猫阿狗才不会问你愿不愿意,只认定你是它的全世界。就像一种恋人叫做“宠物型恋人”,沈川自然不是那种人,他和温倪之前都是各取所需后又回到各自的领域,不谈热情,仅此而已。
所以,温倪自觉无福消受像宠物那般忠诚的恋人。她觉得只要对方认定了你,你就必须对他的回应负责,这种责任是长久而沉重的。这种责任,温倪不懂,至少在她仅有的两年婚姻以及父母的婚姻生活中,她从未看到过。
但她见过有些人在感情里先是兴奋得像小狗冲过来,后来又把失望丢在对方身上,仿佛这世界欠了他们一个永恒不变的主人。温倪不想成为那样的主人,也不想成为那样的囚徒。如果这样,她宁愿在爱情里永远慢半拍,自知无法承受这份重量。
晚上,温倪将东西归置的差不多了,地面上只剩了些废纸箱和塑料袋。她起身去问对门邻居,小区扔垃圾的地方在哪里,但是按了几下门铃都没有人应,里面的狗倒是汪汪汪回应了她,叫了几声。
徒劳无功,她回到屋内。正蹲在地上用割纸刀割胶带,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铃被按的“叮咚”一连串。
“来了。”打开门是茂茂,她的发型还是古代的头型,外套半搭在胳膊上,脸颊微微透红。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急?”
“我这不是赶紧过来帮你收拾啊!你这回搬家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帮我找到这个房子,已经是最大的忙了……”
说话间,茂茂换了拖鞋,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咚咚地走到茶几前,“我今天为了早点下戏回来,吻戏都是一遍过的。”
“这么说,你之前是为了占人家便宜,故意不一遍过?”
“嘿嘿嘿也不是啦,我可是很专业的!!好啦,你别说我了,收拾的怎么样?还需要我干什么。”
“已经差不多了,我带的东西也不复杂,很好收拾。”
茂茂这时神秘兮兮地靠过来,可以压低声音:“我说,温小倪。你今天没遇到什么人吧?”
“谁?”
“比如邻居?”
“没有,”温倪思考了一下摇头,“倒是听到邻居的狗叫了,可能在欢迎我,未见其人,先闻其狗。”
“哦,那好吧……”茂茂盯了她两秒,才故作随意地“哦”了一声,想要去找点什么事情做,便走向冰箱那边,“我看看你冰箱有什么?”她背对着温倪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了一下,八卦之魂已经压不住了。
“哇!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了吗已经?”
“什么东西?”
“冰箱啊,这不是哪买的吗?我看有饮料,面包什么的。嚯!还有冰淇淋呢?我吃一个哈。”
“……不是我买的,应该是房东的?”温倪也走到冰箱跟前,看着整齐排列的冰箱内部,日常需要的应有尽有。
“啊,那就是房东买的。没事,你用吧。”
“那你帮我谢谢房东。问下多少钱,我转他吧。或者我这个月的房租加上几百发给你?”
“再说再说……吶,你要哪一个冰棍儿?”说着递给温倪一个冰棍,然后吸溜了一下自己手中快要融化的那根。
两人回到沙发,真商量着天热不去外面吃,干脆点个外卖在家里面解决了。温倪正浏览着附近的美食,突然手机界面跳转联系人来电——屏幕上显示着“妈”。
温倪立刻将盘着的腿从沙发上放下,背挺直,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就劈头盖脸传来一阵急促的质问——
“温倪,我看你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什么时候去领的离婚证,怎么不告诉我?”
“妈,”这一声算是打招呼,“你可能忘了,我领结婚证的时候,也没有跟你说。”
“我以为你们只是闹矛盾,你真是疯了!竟然真的去扯证了,你说你这现在离婚了可怎么办啊……”说着便开始带着哭腔。她母亲的声音带着些南方的口音,情绪高的时候尾音都在发颤,搁着听筒像是一记记敲在耳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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