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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明日带人搜寻尸体，让沐芸诊脉的时候留意是否有人发热。”

“是。”

吩咐完，沐晟看向沐凤梧，安慰道：“不妨事，剩下那些尸体也比较分散，不见得会有事儿，让医士们先留意着，以防万一。”

沐凤梧点头，接着说：“我已经跟沐芸姑姑说过了！只是父王，棠儿知道山中有宝石，我跟她说过。但我也是想为穆衡图个方便，达成合作。”

沐晟顿了一下，侧眼看他这个儿子，有时候聪明又谨慎，但是碰上杨雨棠人好像就傻了！

“行了，我知道了！这些账本别给她看就是了！”尽管确信杨雨棠不会走，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将经济命脉交到她手中，更何况她是永昌帝送来的人。

沐凤梧答应，正准备离开，又被沐晟叫住，重复道：“记住我说的了？不能给她看。”

“嗯。”沐凤梧又一次点头，问：“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

沐凤梧回到屋里，看杨雨棠在看书，以为她在看白日里近日物资往来的账本，便凑过去问：“在看什么？账本吗？”

杨雨棠没抬眼：“那点账本有什么可看的？白天记账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沐凤梧讪讪一笑，挨着她坐下。烛光闪烁下，她垂着眼眸看书，安静又柔和。前几日的痘痘已经消了，这会儿只剩下一点浅浅的痕迹，却在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生气，有些可爱。

“太容易了，会不会无聊？”过了好一会儿沐凤梧问她。

杨雨棠抬头，如实答：“比在王府好一些，好歹有点事情做。”

“不如你去帮姑姑吧，她那边弄熬药、分药总是缺人的，就是辛苦点。”

“这活轻松，但得有人时刻守着，既然做了，就不能三心二意。”杨雨棠拒绝他的提议，又问起他，“你这几天忙什么？”

“说是要搜寻判匪余孽，但早已没有任何余孽的影踪了！所以这几天就将防哨按照地势重新部署、又安排了巡逻队！就算有余孽，他们也是顶着我们这些人。哦，这几日还处理了好些尸体，就是担心这些处理晚的尸体会造成疫病。”沐凤梧将近几日做的事情讲述给她听。

杨雨棠有些疑惑：“为何会造成疫病？”

“太祖当年起义，就遇到过这样一场战役，正值盛夏，两方交战正酣，敌方突然发起疫病，很快就波及到我方阵营。太祖让人去调查发现，敌方邻近水源处好些尸体没有及时处理，尸体腐烂，尸臭漫天，随行的军医怀疑这就是根源。太祖便带领士兵撤离，并将满地的尸体全部烧了，才隔绝疫病，没有蔓延开。”

杨雨棠听他讲这些，看到了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沐凤梧，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是祖父跟你讲过吗？”

沐凤梧挑眉：“我的书房你怕是没去过，除了兵书就是历年战争纪实，里面有许多经典战役，太祖年间的战役尤其清楚。后来我久居京城，父亲也会将他这些年的战场记录装订成册寄给我看。我可以不懂诗词歌赋，却不能不懂用兵布阵，可惜这些年缺少实战，一直无法体味其中精髓。”

杨雨棠有些惊讶：“我竟不知，你还懂得这么多？”

“世子妃不知道我的，还多着呢！”沐凤梧有些得意地说着，又用明亮的眼眸盯着她问：“你想不想看我这几日是如何布防的？嗯，就是怕你觉得有些无聊。”

杨雨棠摇头，放下手里的书，说：“听你讲这些，很有意思，我想听，如果你方便讲的话。”

沐凤梧大喜，留下一句“等我”，便飞奔出门。杨雨棠有些错愕地看着离开的人影，倏而笑了出声。

沐晟正准备推门进卧房，看见一个黑影进了书房，然后点了灯。

门没有关，沐晟认出人来，问道：“阿梧？大晚上做什么？”

“我找一下今日用的布防图。”沐凤梧已经拿到了，熄了灯就把门关上退了出来，告诉他爹，“明日我就换回来。”

留下一头雾水的沐晟站在原地，不明白他这么晚能去哪里。

沐凤梧将布防图拿回来，谭凯放在杨雨棠眼前，解释：“这是我今日重新布置的哨卫，结合此处的地势，分别布置了明哨和暗哨，明哨负责这几个路口，暗哨要盯住这几处险要的地势，越是险要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他们反而越容易从这里突破。然后就是巡逻卫队，靠近土司府的这几处有三队同时巡逻，首先要保证我们的安全。以土司府为中心，再往外就会分散一些，在这几处地方交叉巡逻”

杨雨棠看着他，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他不再是京城那个只会逗鸟遛街的纨绔，而是云南王培养的继承人，将来要镇守边陲的大将。或许现在还不是，但她似乎已经窥见他的未来。

“是不是很无聊？”沐凤梧想到杨雨棠在京城都是听人家弹琴吟诗、对弈品茗，对这种平日完全没接触过的东西，或许根本没什么兴趣。

杨雨棠继续摇头，眼睛盯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很有趣，也觉得你很厉害，将来肯定是个很好的将军。”

沐凤梧松了一口气，听到杨雨棠这么说，心里有些窃喜。

沐凤梧如此坦诚，杨雨棠也不做虚，便开口问起她这几天的疑惑：“不过我有个疑问。”

“你说。”看她竟然提问，便知她说有趣不是作假，心里很是高兴，难得两人有能说到一起的事情。

“我观这个土司府，很一般，不像是那种兵强马壮的寨子。这里的百姓也不算富裕，这里也不算边陲之地，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反叛？”杨雨棠细细说着自己的疑惑，心里几番思索，着实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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