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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没错,但洪流之?中,你我皆身不由己。”
应天棋微微叹了口气,眉目间?染上些伤感来:
“你久居深宫,不知朝堂波谲云诡。只知我身处高位,万人之?上,却?不知我其实事?事?皆不由己。我幼年登基,看似是一朝天子,手?中却?无半分实权,连开仓赈灾都不能自?己决定,又如何?能左右南伐拓邊这种劳民伤财的大事??”
“你……”
出连昭像是想?说什么,应天棋却?没有给她反驳自?己的机会?:
“我从小便知身为?傀儡事?事?被人掌控的苦处,又怎会?将这种痛苦加注在你们世代自?由的南域人身上?我不能违逆陳实秋的心意,一旦惹她不快引她警觉,我连性命都难保。我只能这么做,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你明白了吗,无论这张龙椅上坐着的是谁,是我,应弈,还是其他?皇子,又或者是宗室里?其他?什么人,只要实权在陳实秋手?里?,事?情都不会?改变一分一毫。出连昭,你可以恨我,我没有资格消磨你的仇恨,但我怕你拼尽一切、走到最后却?还没看清谁到底是谁害了你、和你的族人,是谁讓你失去?了一切。”
出连昭稍稍皱了下眉。
她垂了垂眼,也不知将应天棋的话听进去?几句。
应天棋趁热打铁,摆出更多信息来佐证自?己的立场:
“我当年为?何?指名要你?因为?你是南域娜姬,我知道你一定会?为?了族人做出这个决定。而我,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瞒过身邊那无数双眼睛,名正言順达成我的目的——保下你南域最后一批活口。
“当时的你们已是穷途末路,无论是生是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那我为?什么不一声令下手起刀落永绝后患?为?什么一定要你主动归顺而不是强逼你就范?就算是我贪图你的美色,是我要装个正人君子要你先顺从再下手?,那么我问你,出连昭,你入宫也有一年多了,可你见过我几次?
“我如此大费周章逼你从南域娜姬变成后宫的昭美人,就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和征服欲吗?说得难听一点,那场交换是我赢了,可我事?后为什么没有享用我的‘战利品’呢?”
出连昭的眉越皱越紧。
应天棋抬眸打量着她的神色,微微眯起眼睛:
“因为?我从头到尾想?要的都不是你,我想?要的是讓你活下去?,想?讓你和你的族人一起活下去?,想?让你南域血脉留存于世,不至于从此绝迹。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身份,人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翻盘的机会?,不是吗?
“很多事?明面上是我干的没错,可我也身不由己。你拼尽一切来杀一个傀儡、而不是将刃尖对准背后真正牵线之?人……说实话,出连昭,这不值。”
灭了人家一族,占了人家地盘,强取豪夺让人家的娜姬给自?己当小妾,还要让这位对自?己充满恨意的娜姬对自?己放下杀意,甚至还要信任值达到55……
应天棋觉得这任务簡直是痴人说梦。
但要想?保住南域这一族,就必然要走这么一遭,否则自?己之?后干什么都不方便,一边要提防陈实秋和郑秉燭,一边还要无时无刻不警惕这群南域人的暗害。
应天棋绞尽脑汁连推理带胡扯,才整出这么一套于情于理都无可指摘的说辞。
任务设定太过离谱,他?能找见的突破口,就只有这一点而已。
其实对于这些事?,应天棋也疑惑了很久。
因为?他?实在读不懂应弈做一些事?的逻辑。
就比如出连昭这件事?。
但无论应弈是如应天棋刚才吹的那样隐忍做戏只为?保下南域这些人,还是单纯有什么奇怪的收集癖、把人逮到宫里?关着就行可以不见但不能没有……应天棋都得感谢他?给自?己留了这么一个口子,没有把事?情做绝,这才让自?己在此刻拥有能够跟出连昭谈判的筹码。
出连昭应当是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因为?她就那样在摇曳的烛火中陷入了沉默,许久未发一言。
紫芸仿佛看出了她的犹豫,语气有些急切地开口:
“娜姬……”
出连昭却?抬手?打断了她。
而后,她像是缓缓叹了口气,閉了閉眼睛。
应天棋瞧着她的反应,再次开口,这次语气略微缓了一些:
“知道你一直想?杀我,但你的手?段并不高明。第一次,我问你要迷情藥,你说可以用做香料点燃也可以内服,于是我把它?掺在酒里?下给了陈实秋安插在我身边的那个老太监,结果他?服下后没多久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因为?我跟你说这藥是我自?己要用,所以,那夜被药死的应该是我,对吧?
“第二?次,你往我宫里?送了一盘梅香酪。那梅香酪里?有种银针测不出来的剧毒,食用后顷刻间?便会?五脏绞痛而亡。这事?儿做得太明,我猜你是发现你那迷情香没能药死我,怕我找你麻烦,所以再加点料铤而走险用这种简单粗暴至极的方法要我的命。可惜,我还活着。
“后面你发现我实在难杀,不确定我是否已经看出了你的杀意,就再次制造御花园偶遇,想?试探我的态度。我那些模棱两可意有所指的话也让你心内不安,今天从紫芸那里?得知的宫外现状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你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干票大的,于是拿刀把我掳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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