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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师兄,知此法不妥却不加劝诫,就是错。”
“您强词夺理,枉为人师!”
季灵儿从前犯错虽多,却不敢如此冲先生吼叫,在场弟子皆被她这石破天惊的喝声惊住,空气一瞬凝滞。
梁宸惊得咽了口唾沫。
林起赶忙上前拉她袖子,“小师弟,不可对师父无礼。”
秦劭对待弟子向来公正严明,犯错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挨了罚。
戒尺落在季灵儿掌心,她倔强昂着脑袋,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只恨恨盯他。这些天的委屈全化作灼热的泪花,大方蓄在眼底在给他看。
秦劭几不可闻地轻叹,拿左手托住她手背,掌心收紧,右手却控着戒尺下落的力道,看着与寻常无异,真正落在她掌心的只剩三分。
还有几下落在他趁人不备垫进去的指节上。
饶是如此,小姑娘手心红了一大片,烫着他偷偷放上面的拇指。
二十下结束,季灵儿欲抽回手,却被捏的动弹不得,众目睽睽之下,她紧张地心蹦到嗓子眼。
秦劭只当忘了松手,面不改色提点弟子们几句。
人群渐远,空地上仅剩二人。
他没松开,用空出的手从袖中取出一瓶药膏,作势替她涂抹。
“用不着。”季灵儿嘴上逞强,手却乖乖由他握着,看他微微躬身,边涂药边轻轻呵气。
似有所察,秦劭抬眼看她,“疼吗?”
就这么一句比鼻息还轻的问,催得她眼泪夺眶而出,赌气道:“你打的时候不知道我会疼吗?”
秦劭不答,指腹打着转,将药膏细细揉进肌肤里,涂药的动作渐渐变了意味,是安抚,是无声的赔罪。
就在这随时可能有人折返的空地上。
季灵儿再度抽手:“好了,该有人瞧见了。”
秦劭反将掌心相贴握紧,“瞧见如何?”
“瞧见便要费心解释我们的关系。”
“不必解释。”他说。
音量不高,但字字笃定,将季灵儿砸愣了,圆眸茫然望他。
秦劭挑眉笑起来:“我从未想过遮掩,是你胆子小。”
日光斜斜铺洒,束发的镶金墨玉冠在光下泛着冷泽,可再惹眼的金玉辉光也抵不过此刻流淌在漆眸的暧昧。盘踞在季灵儿身体里的委屈由酸胀化作酥麻,先于她的意识读懂它。
那是封冻冰面下暗涌的春潮,唯有她看得见,也唯有她,体会过春潮澎湃时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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