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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陆惊九：“就快了，等这次回去后，你就可以跟陆珏分开了。”

阿瓷倚着柜子，鼻子轻微抽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细弱的“嗯”，配上他懒洋洋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懒倦的猫咪。

陆惊九的心被刮挠了一下，恍恍惚惚，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

对上阿瓷审视的目光，陆惊九的心跳漏跳了一拍，脑中弹出了无数个回答，开口后全都化为了简短又肯定的：“嗯。”

“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惊九十分紧张，声音却依旧平稳镇定：“你问。”

阿瓷：“你的性取向正常吗？”

陆惊九：“……”

陆惊九很想吐出一口气，却又知道，哪怕吐多少气，胸口的滞涩感都不会减少半分。

他以为阿瓷会问他，他喜欢的人是谁。

“我喜欢的人是男的。”

阿瓷舔了舔唇上的水：“那你打算追他吗？”

轻柔的嗓音裹挟巨大的力量，仿若钉子般将陆惊九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让他明白，他的秘密早就被阿瓷知晓，他勉强维持的表象早就被阿瓷看穿。

“我在追他。”陆惊九放弃了挣扎，全身的力气卸下，脑袋低垂，以他和阿瓷差距半个头的身高差，他还是能做到俯视阿瓷，此刻的他却是仰视着阿瓷。

“我不会追人，表现得很差，他一定觉得我很笨。”

“是啊。”阿瓷笑道，“的确很笨。”

“我有点困了，你出门的时候可以帮我关下门吗？”

陆惊九有想过阿瓷知晓他的心意后的反应，却从没有猜想过这一反应，阿瓷总是能轻描淡写地避开尴尬的话题，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关上门后，陆惊九没有立即离开，他靠在门板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才吐出憋了许久的气。

他这是被阿瓷拒绝了吧。

……

陆惊九初次见到阿瓷是在阿瓷和陆珏的婚宴上，那时候同性婚姻还没有合法，两人没有领结婚证，这场婚宴是举办给双方家庭看的，让大家都知晓两人的关系。

陆惊九本来对这场婚宴不感兴趣，那时候的他正逢压力最大的高三，脑子里除了学习就再无其他，周遭的喧闹入不了他眼，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是黯淡的，直到阿瓷的出现。

穿着一身洁白西装的阿瓷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自动忽略了阿瓷身旁的陆珏，也忽略了所有人，那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阿瓷。

当阿瓷与陆珏交换戒指，紧密拥抱时，陆惊九从美好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才终于想起，今天是阿瓷和陆珏的婚礼，初见阿瓷，阿瓷早就是别人的男朋友，成了他的嫂子。

陆惊九试过去忘记阿瓷，但学习压力极大的高三也不能让他抹去阿瓷的身影，反而在再次见到阿瓷后，这份恋慕扩大了无数倍，他的目光无法从阿瓷身上挪开，他开始去了解阿瓷的一点一滴。

很多人说，一见钟情是源于外表，陆惊九承认，最先吸引他，让他心动的是阿瓷那张昳丽动人的脸。深入了解阿瓷后，对阿瓷的感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喜欢阿瓷，甚至到了可以自信说爱的程度，却始终不敢接近阿瓷，直到他偶然在酒店里撞见陆珏和乔帆开房。

当时他正在h市旅游，陆珏和乔帆恰好住进了同一家酒店，就这么意外的被他发现了两人偷情的秘密。

这些年，陆惊九唯一在意的人只有阿瓷，关注阿瓷的时候，他特意避开了陆珏的消息，他不想知道阿瓷和陆珏的感情有多好，因此，他才没能及时发现陆珏早已出轨。

他收集了陆珏出轨的证据，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出现在阿瓷面前。

他欺骗阿瓷，利用互帮互助的借口接近阿瓷，以为能利用这次的事情让阿瓷喜欢上自己。

说到底，他跟陆珏一样的惹人厌憎。

……

陆珏和乔帆赏了一下午的花，直到傍晚时才回到酒店，阿瓷没有询问两人去做了什么，在还没发现陆珏出轨之前，阿瓷就从不过问这些事情，那会的他对陆珏完全信任，也压根不会想到，他以为的好朋友会背叛自己。

睡了几个小时，阿瓷总算打起了精神，他跟三人去了楼下餐厅吃饭，他与陆珏同座，陆惊九坐在了他对面。

睡了一觉，那场隐晦暧昧的告白似乎被阿瓷遗忘了，再次面对陆惊九时，阿瓷依然露出了自然的微笑，偶尔与陆惊九聊几句，没有一点芥蒂。

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陆惊九还是避免不了失落，乔帆一直试图跟他聊天，都被他敷衍过去了。

乔帆下午从陆珏这得到了许多温暖，又被陆珏警告了一番，他不像来时那般对陆惊九热络，知道陆惊九对自己没意思，他不打算继续缠着陆惊九，转头就跟陆珏聊上了。

陆惊九看向玻璃窗上阿瓷的倒影，出神间，脚尖被人踢了一下，紧接着，脚背又被轻轻踩了一下，如果说第一次是不小心的，那第二次就是故意的。

那人没打算停止，脚尖沿着他的脚背往上滑，踩在了他的踝骨上，柔软的触感提醒陆惊九，踩他的这只脚没穿鞋袜，他的皮肤与对方的皮肤毫无阻隔地相贴，比牵手还要暧昧。

陆惊九没有转头，视线仍旧停留在玻璃上，阿瓷的影子很安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了。只有他知道，被餐布遮挡下的餐桌里正上演着什么。

陆惊九与陆珏虽然是亲戚，但两家很少往来，他没什么借口与陆珏亲近，更何况，他不想破坏阿瓷的婚姻。暗恋阿瓷的这几年里，陆惊九从未近距离跟阿瓷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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