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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京芮觉得好笑,伸出手在苏玛丽面前摆了两下:“哎哟,看傻了啊。”转头又开始取笑自己的好友,“你这是找了个花痴来当老婆吗?”
顾凌轩白了好友一眼,有些担心地看着苏玛丽。而苏玛丽正看着自己裙摆上的酒渍发愣——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在穿越前得到的信息太少,只知道毒是下在红酒里的,但因为婚宴上每桌都有单独的红酒,她并不能确定凶手是把毒下在酒里还是杯子里。可杯盘很早就摆好了,露天宴会厅人来人往,动手的风险太高,往酒里下毒应该是最安全的。
她得做点什么,让今天所有的红酒彻底消失。
红酒
简单的午餐已经结束了,所有宾客离开了酒水台,前往草坪上的仪式场地。在仪式本该开始的时间,婚礼仪式台上却空空如也,只有拱形玫瑰花门对着蔚蓝色的大海。没有新郎新娘,没有神父,甚至连个来告知大家出了什么事的人都没有。
苏家父母坐在宾客席上的第一排,有些焦躁不安,母亲攥紧了裙子,父亲紧张地搓了搓手,他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长毯另一边的亲家,秋莲冷着脸,就像是往常那样。苏家父母心里打着鼓,七上八下的,他们不确定答应女儿嫁进这种家庭,到底是福是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宾客间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大家频频回头,看向那栋白色酒庄建筑,新郎和新娘本该从那里出来,却始终没见到那两位的人影。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有人问道。
“是啊……”
苏家父母想要站起来,去房间里看看女儿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又怕站起来会吸引来更多人的目光,又看秋莲毫无动静,思忖半天,只好又坐了下来。
过了至少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一群人从酒庄里走了出来。让所有人吃惊的是,他们抬着巨大的红酒桶,向着仪式台而来。仪式台在草坪之外,一片平静的水泽之中,中间狭长的走道与水面齐平,一层矮小的金属护栏阻隔了走道和水,若不仔细看,谁都不会看到那层护栏。走道上铺满了白色玫瑰花瓣,新娘会从这鲜花铺成的地毯上走过,一直走向大海前的拱形花门,在那里,会有新郎在等待。
只见那些人打开酒桶,就往这狭窄漫长的走道上倒上红酒,酒迅速蔓延了整个走道,铺好的花瓣微微浮了起来。
那些人迅速离开了,接着新郎出现了,赤着脚,走到他应该站立的位置,面带幸福的笑容,等待着新娘。
悠扬的大提琴乐声响起,接着新娘抱着捧花出现了。伴娘们站在她身后,有些克制不住地咯咯笑着,就好像这场原本典雅规矩的婚礼突然变得好玩了似的。
新娘也赤着脚,踏入了红酒和鲜花铺成的走道上,脚趟起涟漪,花瓣在水波中起起伏伏。白色裙摆浸在红酒里,像是大片火里盛开的冰山雪莲。
新娘的父亲本该跟女儿一块出现,把女儿带去拱门的方向,再把女儿的手交由那个将会与她相伴一生的年轻人手上。但现在,他也只是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当新娘自行走到新郎身边后,神父就宣布仪式开始了。
接下来的仪式居然规规矩矩,一点幺蛾子都没有出现。新郎新娘在神父的见证下,互相盟誓,要相伴一生,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当神父宣布他们结成夫妻后,宾客们这才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爆发出掌声。
仪式结束后,新郎新娘去换了身衣服。新郎换了身更休闲的衬衫西裤,新娘还是一袭白裙,裁剪精致。
宾客们在海边的宴会厅落座,花朵在他们身边盛开。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一个贵妇悄悄问身边的女儿。她正是那几位伴娘中的一个。
女孩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先是开心地咯咯笑着,前俯后仰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大型spy”,“次元壁破了”,“古早审美”之类奇怪的话。
母亲一个字都没听懂,又拍了拍女儿:“什么意思?跟妈妈说说。”
“哎呀,”女儿摆摆手:“说了您又听不懂。”
“你不跟妈妈说,怎么知道妈妈能不能听懂呢?”
女儿没办法了,只好小声跟母亲解释:“苏姐姐这是要spy《天是红河岸》呢。一个日本玛丽苏漫画,听说过没?”
这句话里连续出现了两个母亲完全听不懂的词:“spy是什么?玛丽苏又是什么?”
女儿觉得跟母亲没法交流,撇撇嘴,不想再跟母亲继续这个话题,转头自己美滋滋地回味刚刚的仪式,觉得这个苏家姐姐真是个妙人。顾凌轩放在古代,可不就是个帝国王子,而苏玛丽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普通女孩,经过一系列的波折,跨越阶层的两人终成眷属,真是经久不衰的童话故事啊。
此厢,普通女孩苏玛丽正坐在桌前,舒了口气。虽然相当铺张浪费了,对不起好不容易成熟的地中海葡萄,也对不起辛辛苦苦酿制美酒的工匠,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冥冥之中应该会理解的吧。
她抬起头,紧紧盯着宴会厅里那几个人——顾凌亭,张家父女,钱总。
时间太短,她无法找到所有的线索,找出所有有嫌疑的人。这四位目前名列她怀疑列表的首位。
他们看起来与其他宾客没什么两样,脸上带着祝福幸福的笑容,似乎这就是他们自己的婚礼一样。
她对张简的印象一直是个严肃的老人,却不妨碍他如今屈尊地露出些笑容来,毕竟他的出现是最好的辟谣。可如果张简和顾凌轩的关系变好,顾凌亭那头的胜算变少,他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试图杀掉顾凌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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