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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没吩咐丫鬟琉璃把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而是从自己的髻上拔下一支金凤钗送给姜忆安,笑赞道:“亏得你有这样的本事才杀了獒犬,若是换了旁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那金凤钗可是宫里赏的,最是贵重不过,主子竟然把这样好的饰送给了新妇,看得琉璃暗暗心疼。
姜忆安掂了掂那沉甸甸的金钗,除了婆母给的传家镯子,便是这位三婶出手最大方了。
她不卑不亢地道了谢,香草把金钗收到匣子里,姜忆安转身到了四太太崔氏面前。
崔氏拿帕子掩住唇,朝身边的丫鬟红绫使了个眼色,让她亲手去倒盏茶,递给敬茶的侄媳妇。
红绫倒了茶,两手托着茶盏送了过来,道:“请大少奶奶接茶。”
主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没逃过姜忆安的眼睛,她暗暗瞥了一眼面前茶盏,神色如常地伸出手去。
手指刚碰到盏底,红绫便忽地松了手。
当啷一声,茶盏落在地上。
褐色的茶水泼洒出来,茶盖摔的四分五裂,空空如也的茶杯在地上打了个转儿,骨碌碌滚到姜忆安脚边停了下来。
崔氏几乎立刻跳了起来,对自己的丫鬟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毛手毛脚的,连杯茶都端不好?”
红绫急忙跪了下来,道:“回太太,不是奴婢不小心,奴婢递了过去,是大奶奶没接稳。”
“怪不得呢,我说红绫是个行事最仔细稳妥的,端茶倒水从没失过手,怎么偏就这回摔了茶盏。”崔氏坐回了原处,先是看了谢氏一眼,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江夫人,“大嫂,不是我多嘴,这敬茶的时候摔了茶盏可不吉利,先前晋远的两个未婚妻......”
话没说完,她急忙捂住了嘴,“哎呀呀,我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好好的提这个干嘛,大嫂可别怪我。”
长子命硬,连克死了两个未婚妻,早已是江夫人的一块心病。
本觉得大婚之日长子长媳没出意外已是跨过了那道坎,可眼下四太太突地提起这不吉利的兆头,江夫人心口突突直跳,脸色忽地由白转青,眼泪难以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儿。
姜忆安循声看向自己的婆母,秀眉讶然蹙紧。
先前她还以为,四婶故意让婆母难堪,婆母不回嘴,也许是身为长嫂颇有风范,对四婶的出言不逊大度容忍。可现在四婶阴阳怪气都要蹬鼻子上脸了,婆母气得脸色白双眼含泪,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她不得不确定,婆母根本就是个包子,性子软弱吵不过别人,只能委屈受气,任人欺负!
她无奈按了按眉心,缓缓垂下眼眸,朝坐着的崔氏看去。
四婶与丫鬟一唱一和,先是摔了茶盏赖到她头上,又故意提起她那瞎夫君克妻的事,扎了婆母和臭石头的心不说,若她也是个迷信这些的,少不得会对夫君婆母生出怨恨,从此离心。
姜忆安俯身捡起茶盏,往崔氏面前的桌子上一拍,这啪的一声动静吓了崔氏了一跳,连声道:“晋远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连规矩都不懂了,要对我这个长辈不敬?”
姜忆安双手抱臂盯着她,冷笑着道:“四婶,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刚才这茶是侄媳敬给你的,要说不吉利,那也是四婶没福气喝上茶不吉利,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崔氏气得瞪大了眼珠子,额上青筋直跳。
这种诅咒的话怎么能随便说,这不是要她以后倒霉吗?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就不吉利了?”
姜忆安秀眉一挑摇了摇头,反问道:“四婶生什么气?既然四婶觉得不吉利的话很是冒犯,那你先提起了这话,一句多嘴别见怪,就觉得揭过去了吗?”
“我就要怪四婶,四婶该怎么道歉呢?”
崔氏哑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你让我道歉?”
江夫人慌忙看向长媳,大喜的日子,真担心她与长辈起了争执,落下凶悍的名声,便提醒道:“媳妇,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快莫要与你四婶说这样的话。”
姜忆安看了自己婆母一眼,无奈摊了摊手,既然婆母还想与妯娌之间维持平和的关系,那她只好作罢。
“母亲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也没必要计较这个。四婶总想着让别人不吉利,侄媳倒是希望每个人都顺顺利利的,四婶也不例外。不过,侄媳刚才那句话确实欠考虑,说起来也不能怪我,还得要怪四婶,谁让四婶先扯出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胡言乱语,把我都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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