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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缓缓弯唇一笑,随手甩下了手里的马鞭。
那划破空气的一声霹雳锐响,让贺世子不觉眉心一跳,刚熄了几分的怒火又猛然跳了出来。
“胡搅蛮缠!你犯了错不认罚,还跑到我面前大放厥词!再不回去跪祠堂,就禁足三个月,不许出门!”
江夫人扶着夏荷的手匆匆赶到秋水院的时候,恰听到了这句话,她心里一惊,脚步踉跄了几下,险些被秋水院的门槛绊倒。
她的丫鬟看到玉钗带着秋水院的丫鬟气势汹汹去了静思院,一问才知道世子爷要罚长媳禁足,她听到了消息紧赶慢赶过来,好在遥遥看到马鞭握在长媳手里,才悄然松了口气。
“世子爷消消气。”江夫人快走了一路,简直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她捂着胸口沉闷地咳了几声,看了看倔强地梗着脖子的长媳,再看了眼脸色铁青的丈夫,忙道,“世子爷,儿媳刚进门不懂规矩,她犯了什么错我替她道歉,您别罚她禁足。”
贺世子拧眉扫了眼江夫人,重重冷哼一声,劈头盖脸地骂道:“江氏你这个蠢妇,这就是你娶进门的好儿媳妇?身为婆母,你怎么教导她的?”
江夫人脸色白,低声下气地道:“世子爷,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尽到教导的责任,让儿媳冲撞了世子爷。”
她轻轻拉住了姜忆安的胳膊,压低声音劝道:“媳妇,你怎么这样不懂事?还不快给你公爹道歉?说句认错的话,世子爷就不生气了。”
姜忆安秀眉下压,沉沉看了婆母几眼。
婆母胆小怕事,软弱可欺,这样不分对错地劝她息事宁人,实在让她觉得窝火!
她沉默片刻,缓缓深吸口气,对江夫人道:“婆母说得不对,我没有错,为何要认错?”
江夫人只觉胸口一堵,险些又喘不上气来。
好心劝导长媳,长媳非但不领情,还拒不认错,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她抿紧了唇,小心翼翼赔着笑脸,对贺世子说:“世子爷,媳妇年轻气盛,还是孩子脾性,世子爷大度一些不要与她计较,等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导她一番。”
话音方落,柳姨娘款款走出了房,道:“太太说这样的话,我却不敢相信,谁知道大少奶奶挨了几句训斥,会不会长记性?”
她靠在门框上慢慢摇着团扇,眼神轻飘飘落在姜忆安身上,又移到江夫人那张挂着冷汗的苍白脸庞上,眼尾一挑,弯唇笑了笑。
“既然太太这会子也来了,不如就现场教导教导大少奶奶,犯了错,该怎么样认罚,才能让世子爷消气。”
贺世子眉头紧锁,阴沉着脸色,不耐烦地看了眼江夫人:“听姨娘的,你现在就给我教导这个不孝的儿媳!”
江夫人垂下头,死死抿紧了唇。
若是能让世子爷消气不罚儿媳,让她怎样认错都是可以的,可当着丫鬟的面训斥长媳,她却不能这样做。
长媳刚嫁进门来,便当着柳姨娘和丫鬟的面被婆母教导训斥,以后她在国公府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江夫人嘴唇颤了颤,用力挤出一点笑容,躬身向贺世子求情:“世子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导儿媳国公府的规矩。我这就把儿媳带回去,让她在静思院好好反省,等她想通了,我再带她来给世子爷赔礼道歉。”
贺世子脸色黑如锅底,眼底满是不耐。
长媳打搅了他的好事已让他十分生气,现下江氏车轱辘话来回说了一遍,更让他耐心耗尽,懒得再与她浪费口舌。
柳姨娘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贺世子瞧见了,遂想起那双凤镯的事,便瞪眼对江夫人喝道:“你做的好事,我还没有与你算账,先前你给姜氏的镯子,再给肖氏一只,一碗水都端不平,如何做得了嫡母!”
江夫人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连连点头说:“妾身记下了,稍后就打人送来。”
她这般做小伏低规矩行事,贺世子脸色总算好转几分,“行了,都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碍眼,若有下次......”
他刚说完,姜忆安冷冷一笑,立掌示意他闭嘴。
“公爹慢着,闹了半天,我打伤狸奴的事还没搞清楚呢,现在连婆母的镯子都要上了,身为国公府世子,你就是这样当家做主处理家事的?”
像是本来快要熄灭的火堆突然又添了把干柴,贺世子的心头怒火腾一下蹿了起来。
“你放肆,本世子如何处理家事,你一个刚嫁进来的儿媳,只有听凭吩咐的道理,哪有你说嘴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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