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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淡地道:“听母亲说你要回娘家小住,简直胡闹,小月子还没坐完,回去做什么?以后不用再提了,我不会同意。”
贺嘉月抿唇看着他,手指紧张地捏紧了帕子,用力到骨节都泛了白。
“不,我要回去。”她声音很轻,甚至有些颤,听起来却很坚持。
沈绍祖不可思议地瞥了她一眼,冷冷一笑,高大的身形逼近了她。
他年近三十,生得魁梧,正是一个男人身强力壮的时候,粗大的手掌轻轻一捏,就能轻易扭断她的脖子。
“你敢跟我顶嘴?”他讥笑,俯视她的眼睛露出凶光,“我当初向你爹求娶你,是看在你祖父是九省提督,你大哥还中了状元的份上!可你哥眼睛瞎了屁用没有,你也不向你祖父求情给老子弄个官做,老子娶了你全是赔本买卖!你嫁进来三年,老子没嫌弃你没生出个带把儿的就不错了,现在竟敢在老子面前拿乔了?”
他说着,大手一拉,扯下搀在手腕的皮质马鞭,在贺嘉月面前狠狠抽了一下。
这重重一下吓的人心惊肉跳,贺嘉月默默咬紧了唇,强撑着身子才不至于被他的恶狼气势吓倒。
她眼里含着泪,纤细的脖颈倔强地仰着。
悠亮烛光下,白嫩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沈绍祖冷眼盯着她,视线在她的脖颈处流连几番,突然单手掐住了她的腰,拖着她便要往榻上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室内响起。
这一巴掌甩的几乎用尽全力,贺嘉月回过神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慌忙挣扎着从他的钳制下脱身,瑟缩着肩膀躲到了椅子后面。
沈绍祖亦是一愣,摸着自己火辣辣疼的脸,嘴里不清不楚地骂着,提着皮鞭就朝她走来。
眼看那皮鞭就要扬起落下,贺嘉月下意识像以前那样又惊又怕地捂住了脸。
突然房门哐当一声打开。
只见一个人影疾步冲了进来,飞起一脚狠狠踹到了沈绍祖的手腕上。
他手中的马鞭立时脱手飞了出去,铛的一声,重重跌落在地。
贺嘉月一愣,眼睛里闪出喜悦的泪光,忙不迭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挺起肩膀直起了腰,道:“大嫂。”
沈绍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目露错愕。
姜忆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贺嘉月,见她额前几缕乌狼狈地垂在额前,眼睛也红红的,不由微微眯了眯双眸,审视的眼神落在了沈绍祖身上。
“妹夫方才要做什么?”她冷笑着问。
沈绍祖揉着手腕看了她一眼,见她身形纤细花容月貌,料定是个与贺嘉月一般无二的柔弱后宅妇人,方才那一下不过意外而已,遂没把她当回事,冷声道:“你怎么闯进来了?今晚我要住在这里,你出去吧。”
姜忆安双手抱臂看着他,冷冷勾唇一笑,“沈家注重规矩,丫鬟嬷嬷无不规规矩矩的,我还以为妹夫也是如此,谁料见了我不恭敬喊一声大嫂也就罢了,竟还要赶我出去,这可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沈绍祖脸色一沉,俯身捡起皮鞭,拱了拱手敷衍地道:“是我失礼,见过大嫂。”
姜忆安瞥了眼他手里的的皮鞭,手指也按紧了腰间的刀柄。
亏得她知道沈绍祖今晚要来这院子,便没回客院,而是呆在了厢房,也幸亏她耳力比别人敏锐,听到了房里的争执声,便及时赶了过来。
她漫不经心地抽出半尺长的杀猪弯刀,铿锵有力的刀身出鞘声响起,刀尖薄刃在烛光下泛着森森寒光。
沈绍祖眸色一暗,心头紧,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大嫂拿刀做什么?”
姜忆安冷眼看着他,反问道:“你又捡起皮鞭做什么?”
沈绍祖一时语塞,姜忆安看着他冷笑几声,不紧不慢地道:“你不会以为嘉月是个大家闺秀柔弱无力,也觉得我是这样吧?实不相瞒,我提惯了刀,也略懂些拳脚功夫,妹夫若是不信,尽管和我比试比试。”
沈绍祖看了看她熟稔的拿刀手法,便知她此言不假。
他捏紧了手里的皮鞭,眼中露出忌惮之色,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大嫂说笑了,我下马回府,忘了把皮鞭放在外头,想必大嫂也是如此。”
姜忆安看了眼贺嘉月,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与沈绍祖多说,也不要急于一时与他算账,毕竟这是在沈家,免得她们吃了暗亏。
姜忆安略一颔,转头看向沈绍祖,淡淡笑了笑,道:“既然见了妹夫,我也就直说了,明天我要带嘉月回国公府住一阵子。”
顿了顿,她冷眸看着对方,不容置疑地道:“你听好了,这件事,是我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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