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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和离,江夫人心中本还有半分阴霾,听说那沈家闹成那样,心情也如云开雾散,好得不得了。
这日一早,夏荷又笑眯眯往静思院送了红枣参汤。
连喝了好几天,姜忆安看见那参汤便饱了。
用饭时,她苦恼地看着那碗汤,说:“母亲怎要天天给我送汤?明日万不能再让她打人送了,再好喝的汤,也经不住天天喝啊。”
闻言,贺晋远盛汤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母亲送汤给她补身子,大约是想要早日抱上孙儿或孙女吧。
他盛了一碗荷叶莲蓬汤,放到她面前,温声道:“既不想喝,便同母亲说一声,以后不用她再送了。”
姜忆安重重点了点头。
沾他的光,她同他一起天天吃小厨房,想吃什么吩咐厨娘做就是了,没必要让婆母费心。
参汤她不想喝,她更想喝他给她盛的莲蓬汤,便把参汤推到他面前,道:“毕竟是母亲的心意,夫君替我喝了吧,别浪费。”
贺晋远:“......”
他默了片刻,端起汤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用完汤,他思忖一会儿,道:“娘子,何时我陪你回趟娘家?”
嫁进国公府快三个月了,她还没回门。
他知晓是因为岳父大人出了一趟三个月的远差,现下算算日子,岳父应该回京了。
姜忆安喝着莲蓬汤,腮帮子撑的鼓鼓的,随口道:“先等着吧,我爹娘还没打人送信过来,就是不用我回去,等送来信了,再回去不迟。”
她语调很平静,甚至因为喝着她爱喝的汤,还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贺晋远听完她的话后,唇角却悄然抿直了几分,往她的碟子里又夹了一筷藕丝,温声道:“娘子,喜欢就多吃些。”
姜忆安笑看了他一眼。
她长这么大,没人记得她的喜好,反倒是他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知晓她素日爱吃什么,爱做什么。
她没说什么,而是往他嘴里塞了块甜甜的枣泥糕。
贺晋远已习以为常,嚼着嘴里甜丝丝的糕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回门的事,姜忆安不是没放在心上。
晚间上榻之前,她去库房里数了数自己的嫁妆,那一千两沉甸甸的银子倒是一点儿没用,还另外多了贺晋远库房里的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是不少了,可离她要攒的数目还差许多。
晚间沐浴过后吹熄了灯,她躺在榻上烙饼似地翻来覆去睡不着,察觉到她没什么睡意,贺晋远道:“娘子不困?”
他记得她一向睡眠极好,躺在榻上说上一刻钟话便会入睡,有时累了些,脑袋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光线朦胧的床帐内,姜忆安突然掀被坐了起来,道:“不成,我得想个法子。”
贺晋远眉头微微一拧,亦随她坐了起来,沉声道:“娘子,什么事不成?”
姜忆安盯着他清隽的脸庞,倏地靠近他耳旁,压低声音道:“夫君,明天我们吵一架,之后你便搬去书房睡,我回门之前,咱们都不要同床了。”
贺晋远默默抿紧了唇角,眉头紧锁,“为何?”
虽说成婚之前,他也曾想过与她分房而睡,可成婚当晚,她便压着他要圆房,这分房睡的事,她自然不会同意,他便没有提起过。
时至今日,他早已习惯了夜间她把手脚都搭在他身上,也只有搂着她在怀中,才会安然入眠。
可没想到,她会忽然提到要分房。
姜忆安拨开床帐看了看,见窗户那边黑漆漆的没有人影,确保这个时辰高嬷嬷不会在外头偷偷摸摸听墙角,这才放心地说:“我回娘家的时候,得想法子把我亲娘留给我的银子都要回来,你旁的不用管,就按我说的做,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贺晋远沉默了片刻。
他想她应该很喜欢攒银子,今天她带着香草去库房里数银子了,数了半天才出来,数完之后更是高兴了一整天。
“娘子可是觉得库房的银子不够?若不够,我将田庄变卖了。”
姜忆安摇头说了声不。
她需要的银子多着呢,他是个瞎子,以后没法当官,也不能出去做生意挣银子,田庄以后要留着他们养孩子过日子用的,她才不许他卖掉。
不过,她要用银子的事,不必急于一时,等她以后攒够了再说。
她一骨碌躺回被窝里,伸手扯了扯他的寝衣袖子,示意他也躺下。
“田庄不能卖,再说,我娘留给我的银子本就是我的,无论如何我要想办法要回来。”
贺晋远默了默,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么说,我与娘子必须分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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