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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照庵中一共有多少个女尼她不知晓,但静善拿着名册一一念了数十个名字,都有人应了声,想是人都来全了。
静善先说了一段训诫的话,便让众女尼散了,只留了五六个管事的姑子,对她们提及了昨晚寺中出现的毒蛇,叮嘱道:“贵客到访还愿,却险些被毒蛇伤了,这毒蛇莫名出现在本寺之中,实在稀奇,不过不管其中原因为何,若是传扬出去,以后哪个还敢到本寺中来上香拜佛?这毒蛇的事,你们都不许出去说嘴,但凡你们手底下有一个出去胡言乱语,回来掌嘴!”
姑子们纷纷点头,其中有个道:“主持,那国公府的太太那边该如何交待?她总不能就此轻轻揭过此事吧?”
静善瞥她一眼,撇嘴笑道:“那位江太太是个信佛的,还有愿要许,只消我说上几句神佛显灵,她就不会追究了,只不过难在要装得像些罢了。”
静慧本一直低着头没说话,听住持这样说了,忽地抬起头来,笑说:“住持说得极是,那国公府的长房太太是个有钱的,使钱也散漫,借此让她多添些香火钱,自然使得的。”
隐蔽地趴在墙头上,姜忆安打量了她几眼,唇畔泛出一丝冷笑。
静善则欣赏地了看几眼静慧,道:“你是个机灵的,没枉费我常带你去国公府给老太太、太太讲经。”
说完,想起那些毒蛇,她又吩咐道:“还有一件事,这毒蛇未必都被国公府的人打死了,若是还剩几条隐匿在寺里,也叫人瘆得慌,还得快些出去买些雄黄来,在寺里到处撒一撒才好。”
话音刚落,忽地从外面匆忙跑进来个小尼姑,急声道:“住持,一群穿皂衣的捕快来了,说要查我们寺院呢!”
一语吓了静善一跳,赶忙带着管事的姑子去寺门处见府衙的官差。
惟有静慧走了一段路后便悄悄落后几步,趁人不注意,转身便朝外走去,步子越走越快,后来竟几乎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住处。
姜忆安无声跟踪了她一路。
到了住处,静慧把金银细软用包袱包了,挎着包袱匆匆忙忙走到寺院后面一个荒草蔓生的院子中,拨开了一个长满杂草的三尺高的洞口。
她趴在地上要从洞口钻出去时,一根手腕粗的长棍横在了她面前。
姜忆安双手抱臂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了她一眼,觉得眼熟,细细回想一下,才想起原是送桃的女尼,以前也曾在国公府见过。
“原来是你啊?”
静慧愣住,唇边勉强挤出个笑来,道:“大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姜忆安不跟她废话,长棍一提挑飞她肩头的包袱,单手揪住她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静慧忐忑地看了她一眼,道:“寺里出现毒蛇,主持说没有雄黄了,让我出去买些。”
“撒谎,”姜忆安冷冷一笑,盯着她道,“我都听见了,那个老尼姑根本没有让你买雄黄,你放着大门不敢走,偏要钻狗洞,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顶着她审视的锐利眼神,静慧额上的冷汗涔涔流下,忙摆着手道:“大少奶奶,你误会了,昨晚的毒蛇不是我放的。”
姜忆安冷笑了笑,“不是你,那就是有人指使你了?”
静慧霎时面如土色,却依然强撑着道:“大少奶奶,你空口无凭,可不要随意污蔑我一个小尼姑!”
她不肯承认,姜忆安冷冷看着她,手里的木棍忽地横在了她脖颈处。
“嘴硬不承认是吧,那就先随我去见官吧!”
~~~
廖知府亲自到了月照庵的客院,与江夫人、贺晋远见过,问清了事情经过后,还没来得及吩咐人把庵里的尼姑都锁了挨个拷问,便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姑娘押着个女尼走进了院里。
他微微一惊,下意识站了起来,道:“这位是......”
姜忆安看他一眼,见他身着暗青色官袍,便知是顺天府的知府,拱手道:“大人,这女尼钻狗洞逃走,被我抓了个正着!”
既然抓到了行凶之人,事情就更好办了,廖知府捋了捋长须,沉声道:“诸位放心,审讯的事交于本官来做,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姜忆安没有说什么,而是大步走到了贺晋远身旁,暗暗捏了几下他的手指,低声道:“夫君,这女尼有鬼,我想要亲自去审她。”
贺晋远微微一怔,之后会意地点了点头,脸色也沉凝了几分。
廖知府先命人押了静慧回衙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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