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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墟气吞天（第1页）

“疯佛……本尊？！”

季尘的嘶吼在狭窄的马车厢内炸开，沙哑得如同砂纸疯狂摩擦着枯骨。那四个字，仿佛不是从他喉咙挤出，而是被某种沉睡亿万年的恐怖意志，硬生生从他灵魂最深处撕扯出来，化作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口！

车厢内，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胡九娘脸上千年道行堆砌的媚笑，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瓷器，“咔嚓”一声碎裂成惊涛骇浪。连碧的虚影剧烈摇曳，像狂风中随时熄灭的烛火，“玲珑心”的透支让她本就脆弱的魂体濒临溃散。萧燕然握着“寒霜”剑柄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亮，靖妖司灌输的所有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疯佛，一个在传说中语焉不详的异端邪佛，竟有“本尊”之说？！这颠覆的不仅是知识，更是世界观！

“嗷——！！！”

一声非人的、足以撕裂耳膜的咆哮，猛地从回魂堂三层静室方向轰然炸响！那绝非人类能出的声音，而是某种盘踞在李振体内、被“玲珑心”纯净波动彻底惊醒的远古凶戾！

“轰隆！”

整座回魂堂的朱漆墙壁，如同被无形巨兽从内部疯狂抓挠，瞬间爬满蛛网般的狰狞黑纹！裂缝中，污秽、混乱、仿佛能吞噬一切秩序的气息，如同地狱开闸的洪流，汹涌喷！

“快撤！”胡九娘最先从灵魂震颤中挣脱，脸色煞白如纸，一把揽住几近透明的连碧，掌心妖力瞬间凝聚成护盾。她声音急促带着颤音：“是‘墟’的残响！凶兽封印彻底松了！那魔气本能吞噬高阶灵力，我们的力量进去就是送死！”

然而，迟了！

“嗡——！”

一股扭曲空间的恐怖吸力从回魂堂二楼爆！那扇被季尘敲开的窗户，瞬间塌陷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比之前浓烈百倍的污秽魔气洪流，裹挟着腐蚀万物的“滋滋”声，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墨色巨蟒，直扑巷中四人！空气被瞬间污染，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让开！”

季尘爆喝一声，身影如离弦之箭，悍然踏出一步，挡在所有人身前。他眼中金光暴涨到极致，几乎要溢出眼眶！脸上的癫狂笑容依旧，但那笑容深处，是燃烧生命也要撕开黑暗的冰冷决绝！

“疯佛渡世，第一步——”

他非但不退，反而迎着那毁灭性的墨色洪流，将凝聚了全身疯佛之力的右拳，毫无花巧地、狠狠地、以最疯狂的方式砸了出去！

“——给我噬回去！”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仿佛世界本身正在被强行撕裂的低沉嗡鸣！璀璨的金色与死寂的漆黑，如同两颗逆行而上的星辰，在狭窄的小巷中悍然对撞！

季尘的身体，瞬间成了风暴中心！他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被狂暴的力量撕扯、震荡。每寸骨骼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剧痛如烧红的铁钎，反复穿刺着他的骨髓神经！

但他没有后退！他咬碎了牙，血沫混着冷汗，从下巴滴落。他不是在单纯地“攻击”！他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堤坝和通道，用那狂暴燃烧、几乎要焚毁自身的疯佛之力，硬生生为那片代表“墟”之毁灭的魔气洪流，开辟一条反向的“倒灌”之路！

“九娘！燕然！带连碧走！”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双目赤红如血，出野兽般的咆哮，“去静室！李振身上……一定有‘七曜阁’的线索！别管我！”

“疯子！”胡九娘目眦欲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季尘体内疯佛之力正以自杀式的度狂暴燃烧，那是在透支生命！她下意识地想冲上去，却被萧燕然死死拉住。萧燕然脸色同样惨白，握剑的手抖得厉害，靖妖司的教条在脑中尖叫，但季尘那燃烧的身影，却像烙印一样烫在她心上。

就在这时，季尘拳锋抵住的核心处，那漆黑的魔气洪流猛地一滞！金色的疯佛之力竟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开始疯狂地“倒灌”回漩涡！回魂堂方向传来一声更加凄厉、充满不甘的凶兽嘶吼！

然而，代价是惊人的！

季尘的拳头，连同小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石化”！漆黑的“墟”气如同最恶毒的毒液，沿着他的手臂疯狂向上侵蚀！金色的佛光在他体表剧烈闪烁，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他身体剧烈的抽搐和血肉的剥离！

“噗——”

一口滚烫的金色鲜血猛地从季尘口中喷出，洒落在地，竟出“嗤嗤”的腐蚀声！他身上的金光，如同风中残烛，骤然黯淡下去！

那被“倒灌”回去的魔气洪流，失去了压制，瞬间反扑！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污秽的墨色浪潮，如同挣脱枷锁的远古凶兽，张开吞噬一切的巨口——

——将季尘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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