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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疯佛燃魂（第1页）

季尘那缕残弱的意识，在感知到“完美季尘”掌心凝聚的那团“圣洁之光”的目标时，不受控制地……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弱，却像一根淬了最烈剧毒的针，狠狠扎进了这片由“完美法则”构成的虚假空间。

“呵呵……完美……治愈？”季尘的意识之火摇曳着，带着极致的轻蔑，“你管这叫……救赎？”

话音未落，他不再嘶吼，而是将所有燃烧的意志，猛地灌入脚下那条由他掌控的“执念之河”！

“轰——！！！”整条奔腾的河流瞬间沸腾！不再是璀璨的光，而是化作亿万道饱经风霜的“不完美”锋芒！

那个老将军的执念咆哮着，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竟脱离幻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血色刀芒，直劈“完美季尘”！“老夫脸上的疤，是七千袍泽拿命换的勋章！你敢给它抹平？！”

那个痴情女子的执念尖啸着，一颗破碎的“心”浮现，爆出刺穿神魂的哀嚎音波！“我心上的痛，是我爱过的唯一证明！你敢说我该放下？！”

亿万个“不完美”——断掉的剑、破碎的梦、未竟的誓言、蚀骨的悔恨——在这一刻，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化作最决绝的武器，组成了一支拥有了“灵魂”与“荣耀”的……不屈军团！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撕碎眼前这虚伪的“完美”！

“完美季尘”脸上的温和笑容，第一次凝固了。祂似乎没想到，这支由“缺陷”和“遗憾”组成的军队，在面对“完美”的诱惑时，竟会爆出如此纯粹的、统一的……愤怒。

“……真是固执的，低等生命。”祂轻轻摇头，悲悯重现，抬手对着席卷而来的执念锋芒，轻轻一挥。“既然你们不懂‘完美’的价值，那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

一瞬间。执念之河中的亿万个灵魂，同时看到了幻象。老将军看到自己解甲归田，儿孙绕膝，寿终正寝，无惨烈，只有安宁。痴情女子看到自己放下过去，嫁得良人，平淡幸福，无怨恨，只有祥和。每一个执念，都被喂下了一份量身定制的“完美结局”毒药。执念之河的狂暴冲锋，猛地一滞！无数灵魂剧烈动摇。“我……我的一生，真的可以如此安宁吗？”“如果……可以不那么痛苦，我是不是……该放下？”

“完美季尘”微笑着，瓦解着这支军团的意志。“看，这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你们所固执的‘骄傲’，不过是无谓的痛苦。”

季尘的心，沉入冰窟。归墟之主这招，太阴毒！它在攻击他们存在的根基——痛苦的合理性！

就在军团意志即将分崩离析的瞬间，季尘的意识，做出了一个让零号都为之惊愕的决定。他不再输送“道理”。他选择……献祭自己，以身为饵！

“你们想看吗？想看‘完美’的人生？”季尘的意识化作一道微弱流光，主动冲入那片“完美结局”的幻象海洋！他没有反驳，而是……融入了它们。然后，他开始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完美幻象”。幻象中，没有巨石，没有断腿。他顺利考上状元，官运亨通，受万民敬仰。家庭美满，人生无憾。

“看，”季尘的声音在幻象中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诱惑，“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没有痛苦，没有遗憾，一切都恰到好处。”

老将军的幻影呆呆看着他：“这……不好吗？”

“好。”季尘笑着承认，那笑容却渐渐扭曲，透出属于“疯佛”的狰狞，“但是……”——幻象中那个“完美状元郎季尘”，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温和，而是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这样的‘我’，认识你们吗？！”“这样的‘我’，会出现在归墟之海，会在这里与你们并肩作战吗？！”“这样的‘我’，还是‘我’吗？！”“你们所看到的‘完美’，每一个‘完美’，都意味着另一段人生的彻底死亡！杀死那个战死沙场的将军，换一个寿终正寝的富贵翁——那还是你吗？！杀死那个为爱痴狂的女子，换一个平平淡淡的母亲——那还是你吗？！”

季尘的意识，在幻象的海洋中，如同一颗最耀眼的、污染源般的太阳！他主动拥抱那份“完美”，然后从最核心引爆它！

“我拒绝这份‘完美’！我宁愿做那个被巨石压断腿的乞丐，也不要当一个忘了自己是谁的行尸走肉！”“我以我的伤，我的痛，我的不完美为荣！谁敢抹除它，谁……就是我的死敌！”

最后一句，是吼给那个“完美季尘”听的！

轰！！！执念之河，全线崩溃的意志，在季尘这燃烧灵魂的“疯性污染”下，瞬间被重新点燃！而且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决绝！他们不再是“不屈军团”。他们是……为‘不完美’而战的殉道者！他们的攻击更加狂暴，带着毁灭一切的决心！

“完美季尘”的眉头，终于深深皱起。祂低估了季尘，更低估了“凡心”中那股“疯”劲的顽固。“……你，宁愿守着一堆残缺，也不愿拥抱完整的幸福。”祂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那么，就让你亲眼看看，你的‘顽固’，会带来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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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目光，如寒星般锁定了那缕即将熄灭的萧燕然残魂。“你的信仰，正在燃烧你的生命。你的意志，正在维系这支庞大的军团。”“而你用来守护他们的‘燃料’，本该是她活下去的‘食粮’。”“现在，我给你最后的选择。”“是继续做你的‘英雄’，看着她在你面前化为飞灰？”“还是放弃这支由你蛊惑的乌合之众，换我……赐她一个真正的‘圆满’？”

话音未落！“完美季尘”不再等待！祂眼中杀意暴涨，掌心那团“圣洁之光”瞬间暴涨，化作一只巨大无朋、散着恐怖净化能量的金色手掌！这只“完美之手”无视了执念军团狂暴的攻击，带着碾碎一切法则的威压，直抓向季尘意识核心所守护的、那缕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萧燕然残魂！

同时，季尘清晰地感觉到，维系着“殉道者”军团的磅礴执念之力，正在被这只“完美之手”强行抽离、扭曲，疯狂涌向萧燕然残魂——“完美季尘”在逼迫他：要么放弃军团，让能量去“救”萧燕然（实为抹杀其真魂，植入“完美”）；要么维持军团，眼睁睁看着萧燕然被净化殆尽！

危机！抉择！净化巨手遮蔽了整个空间，恐怖的压迫感让季尘的灵魂之火都在摇曳。他体内的“疯佛灵骨”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咔嚓……”碎裂声！季尘的意识却燃烧到极致，他迎着那落下的巨手，出一声响彻法则空间的、带着彻骨疯狂与决绝的咆哮：

“想杀她？先从我的疯魂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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