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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金凤凰立威（第1页）

次日，小元在管家周炬的协助下，将那夜曾进入银库、参与转移两千余两银子至地下银库的护院与下人全数召集到管事房。共计十人，小元逐一排查甄别，最终竟无一人有嫌疑。

随后，小元又传刘大到管事房，问清刘大偷带醉春香的时日，回房经过的庭院路径。

对比核对后，小元得出结论：银库内的醉春香花瓣，源头为刘大那日傍晚从暖房偷带出的醉春香。此花在携带途中掉落一片花瓣于院中青石板道上，后被当晚进出银库的护卫鞋底粘附，进而被带入银库。

银库花瓣一事终于水落石出，小元即刻前往凤凰阁，将前因后果如实禀报给大奶奶金凤凰知晓。

金凤凰听罢，先是长舒了一口气，那块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可转瞬便恼羞成怒，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厉声吩咐周炬：“将山庄所有护院与下人召集至前院，把那刘大给我捆来，等候落！”

周家山庄前院，护院与下人共计五百余人，按队分列、整齐排立，皆在院中静候大奶奶金凤凰前来。

日头升至中天，前院的青石板路被晒得烫。

金凤凰一身玄色暗纹褙子，裙摆扫过石阶，身后跟着管家周炬与小元，一步步踏上院中高筑的月台。

五百余名下人和护院屏息垂，连风掠过檐角铜铃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刘大何在？”金凤凰的声音不高，却如利刃出鞘，直直穿透人群。

两个护院架着面如死灰的刘大从队尾走出，刘大的裤脚上沾着杂役房的尘土，被按在月台之下时，膝盖磕在石板上出闷响。

刘大身子抖得像筛糠，嘴中反复念叨着“大奶奶饶命”，声音却几乎细不可闻。

大奶奶金凤凰垂眸看了刘大一眼，指尖漫不经心地将袖襟上微乱的褶皱理平，目光又扫过院中众人，缓缓出声，却字字清晰：“诸位入我周家山庄当差，不论先来后到，第一天便该知晓山庄规矩。暖房乃主家禁地，银库更是山庄根基，二者皆如虎穴，半步不可擅越。”

金凤凰话音一顿，周炬上前一步，扬声将刘大偷摘醉春香、花瓣遗落银库之事当众叙说了一遍。末了，金凤凰提高声调，：“刘大，你可知罪？”

刘大抬起头，额上冷汗密布，颤声求饶：“大奶奶，小的知罪！小的不该贪花……可小的真没进过银库，那花瓣是不小心掉的……”

“不小心？”金凤凰冷笑一声，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身后月台柱上悬挂的藤鞭，鞭梢缠着细铁刺，在日头下闪着寒光，“你偷摘暖房花草，是坏了‘主仆之分’的规矩；花瓣落入银库，搅乱山庄布局，是坏了‘上下有序’的根基。这‘不小心’三个字，担得起周家山庄险些被官家追查的风险吗？”

这话掷地有声，院中众人齐齐一颤。

金凤凰抬手示意，周炬立刻取过藤鞭，递到小元手中。

小元接过鞭子，垂目扫过刘大，却并未立刻动手。

“念你为山庄洒扫勤力，无其他过错，今日便从轻落。”金凤凰的声音缓了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小元，除去他的上衣，打他二十藤鞭，以儆效尤。”

“是，大奶奶！”小元应得干脆，手握藤鞭转身走下月台，脚步沉稳地停在刘大面前，目光直直落在刘大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藤鞭破风的声响骤然响起，一鞭下去，刘大裸露的脊背便渗出血珠来，惨叫声撕裂了前院的寂静。

打到第十鞭时，刘大已疼得蜷缩在地，声音嘶哑得只剩喘息。

金凤凰始终立在月台上，面色冷硬如铁，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二十鞭毕，小元收鞭退到一旁。

刘大趴在地上，脊背已血肉模糊，只剩进气没有出气。

金凤凰这才迈步走下月台，停在刘大身前，眼里没有丝毫怜悯，居高临下地道：“周家山庄不养贪小利、坏规矩之人。今日留你性命，是念你尚有几分苦劳，但若再让我知晓你敢踏近山庄半步……”

话未说完，金凤凰却抬手指了指山庄大门外的那棵老槐树，语调平淡:“八年前，还是老太爷掌管周家山庄，有个偷拿库房绸缎的下人，便是被吊在那棵树上五日五夜，最后没了气息。”

刘大浑身一僵，连疼都忘了，只努力地点头。

金凤凰不再看他，转身重回月台，目光如炬地扫过院中众人：“方才刘大的下场，诸位都看清楚了。我周家山庄虽宽厚，却也容不得半点逾矩。周家山庄列出的每一条规矩，望诸位牢记在心。往后谁若再敢犯规，休怪我家法无情！”

五百余人齐齐垂躬身，声音整齐划一：“属下小的谨记大奶奶教诲，不敢有半分逾矩！

望着眼前这俯帖耳的阵仗，耳畔的回应如潮水般漫过心尖，一股强烈的存在感在金凤凰的体内骤然膨胀——这满院的人，这山庄的规矩，皆由她一句话定夺。

唇角微扬的金凤凰，连呼吸都染上了居高临下的轻慢，这种一呼百应的掌控感，让她浑身都浸透在执掌乾坤的快意里。

片刻后，金凤凰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周炬：“把他拖出去，扔出山庄。再传我命令，往后暖房出入需登记在册，花匠换衣时由专人看管，若再传出一片花叶，管事与花匠一同受罚！”

“是！”周炬沉声领命，当即示意两名护院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奄奄一息的刘大，往山庄外拖去。血珠顺着刘大的背脊滴落，在光洁的青石板路上拖拽出一道刺目的血痕，像一条蜿蜒的警示，牢牢刻在院中每个人的心上。

金凤凰望着刘大被拖走的背影，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她知道，今日这出杀鸡儆猴，不仅是为了那片醉春香花瓣，更是为了敲打那些心怀异心的下人。

周家山庄，容不得与主子二心的仆人。

风再次吹过前院，檐角铜铃轻响，却无人敢抬头。

小元站在金凤凰的身后，望着院中五百余人俯帖耳的模样，对大奶奶金凤凰，在内心生出一丝惧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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