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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契约升华与战书（第1页）

密室内原本凝滞压抑的气氛，悄然生了变化。那株被阿元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半死不活的安魂草，竟在角落焕出了一丝微弱的生机，嫩绿的新芽挣扎着探出头。夜明珠的光晕似乎也明亮了几分，将相倚而坐的两人笼罩在一层柔和的辉光中。

凌九霄靠坐在石床边，一条腿随意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那对玉核桃在他指间以一种舒缓而稳定的节奏转动着，不再有之前的焦躁与泄感，反而像是某种安抚的韵律。他脸上的疲惫尚未完全褪去，但那种濒临极限的虚弱感已经消失，眉宇间沉淀下一种内敛的锋芒。

白墨就靠在他身侧，依旧比常人清瘦苍白，但眉心的银星稳定璀璨，周身气息圆融平和。他闭着眼，似乎在小憩，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深层次的冥想。他手腕上那些暗金与银色交织的纹路，如今已不再冲突，反而如同某种神秘的图腾，隐隐流动着共生共鸣的微光。

两人之间，再无半月前那种濒死的绝望与撕心裂肺的冲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劫波后的、无需言语的静谧与默契。

凌九霄的目光落在白墨安静垂下的睫毛上，看着他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细微弧度，盘核桃的动作不自觉地又放慢了些。

【这石头……睡着的时候倒是顺眼多了。】他脑子里划过这个念头，随即又有点恼火地啧了一声，【老子干嘛要觉得他顺眼？账还没算清呢！】

像是感应到他内心的波动，白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墨色的眸子清亮如水，倒映着凌九霄有些别扭的侧脸。

“看什么？”凌九霄立刻恶声恶气地先制人，试图掩盖自己刚才的走神，“老子脸上有花？”

白墨没有回答他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而是微微直起身，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了许多、且与另一股力量水乳交融的全新本源。他抬起手，指尖一缕银光亮起，其中却自然而然地缠绕着一丝暗金的涅盘生机，两者不再排斥，反而相辅相成。

“契约的排异反应，已基本平息。”白墨陈述道，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客观，“融合度，预计达到百分之七十三。恢复程度，我约百分之八十五，你约百分之九十。”

凌九霄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这个数据。他屈起手指，弹出一缕同样交织着银光的暗金火焰，那火焰不再是纯粹的毁灭，反而带着一种创造与守护的温暖意味，灵活地绕着他指尖盘旋。“还行，没白费老子那么多力气。”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盯着白墨，眼神锐利起来：“喂，石头，有件事得先说清楚。”

“嗯？”

“这劳什子‘涅盘共死契’……”凌九霄磨了磨后槽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老子受伤，你也得跟着疼？老子心情不好，你也得跟着郁闷？”

白墨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检索契约的具体条款，然后严谨地回答：“疼痛与情绪共享，非强制条款。主要作用于生命本源与重大因果牵连。但若一方神魂彻底湮灭，另一方亦无法独存。”

凌九霄瞪着他：“……也就是说，以后老子想死都得经过你同意了？！”

白墨看着他，墨色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语气依旧平淡：“理论上，是的。反之亦然。”

“……”凌九霄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愤愤地用力盘了几下核桃，“妈的！亏大了！这简直是不平等条约！”

白墨安静地看着他炸毛，等他稍微平静些，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重若千钧的力量：“所以，你我皆需……活下去。”

凌九霄所有抱怨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白墨那双平静却无比认真的眼睛，忽然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不再是三百年前冰冷的舍弃，不再是之前绝望的牺牲。

而是——共同活下去。

一种滚烫的、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喉头有些紧。他猛地别开脸，粗声粗气地骂道：“……废话！这还用你说！”

为了掩饰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他迅转移了话题，语气重新变得凶狠而充满战意：“既然死不了，那接下来，就该找那个瞎眼的玩意儿算总账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暗金与银白交织的光芒在他体表若隐若现。“它上次没弄死我们，肯定憋着更大的坏！罗刹那女人也说了，下次‘清理’不会太远。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白墨也站起身，与凌九霄并肩而立。他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虚握了一下，空气中顿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流转着金银双色光芒的符文，不再是单一的银色，显得更加玄奥复杂。

“天道‘重启’程序，核心在于能量收集与规则格式化。”白墨冷静地分析，眼中数据流飞闪过，“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是它程序中的‘未知变量’，且如今形成了它无法理解的‘共生悖论’。下一步，应主动出击，干扰其核心能量节点的收集效率，并寻找其‘程序逻辑’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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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凌九霄不耐地打断。

白墨从善如流：“去抢它的‘充电宝’，找它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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