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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干文番外3（第1页）

岁月无声，染白了青丝，刻深了皱纹。顾淮之和苏挽月终究是老了，一起住进了环境清幽的疗养院。院子里的依旧也有一颗银杏树，只是当年亲手栽种它的男人，背影已不再挺拔，但牵着身边老太太的手，却一如既往地稳。

他们的儿子苏念淮如今也已人到中年，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看着父母年事已高，他心疼不已，多次提出要将二老接回家中亲自照顾。

这天，苏念淮又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来看望，趁着苏挽月在阳台晒太阳，他蹲在父亲身边，旧事重提：“爸，妈，还是跟我回家住吧，家里人多还有你们小孙女在，照顾得也更周到。”

顾淮之正专注地给苏挽月削苹果，苹果皮连绵不断，手法依旧熟练。他头也没抬，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缓慢：

“不去。别人照顾，我不放心。”他抬眸瞥了儿子一眼，“再说，我还没死呢，能好好照顾你妈。就你那德行？我怕你一个不注意，又把我家乖乖气哭。”

苏念淮如今已是稳重的中年人，被父亲提起少年时的糗事，顿时尴尬得挠头：“爸！那都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您怎么还记着啊！”

坐在一旁眯着眼晒太阳的苏挽月忍不住笑了，轻轻推了老伴一下，声音带着老迈的沙哑，却依旧是娇嗔的语气：“老头子，你也太记仇了。”

顾淮之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到小碟子里递给苏挽月，然后细心地给她把膝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盖得更严实些。他看着她，眼神浑浊了些，却盛满了不变的温柔：

“乖乖，我不是记仇。”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懊悔，“我只是后悔，那时候小时候没把他教育好，让他那么叛逆，惹你生气，让你掉眼泪。”

苏挽月像年轻时一样，自然地靠进他怀里，虽然他的胸膛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宽阔坚硬，却依旧是她最安心的港湾。

“都过去啦，”她轻声说，拍了拍他的手背，“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吗？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顾淮之搂紧她，布满老年斑的手与她枯瘦的手指交握，轻声应道：“嗯，我会一直陪着乖乖的。”

然而，岁月终究是无情的。顾淮之的身体还是先一步走到了尽头。

病床前，他紧紧拉着苏挽月的手，呼吸已经十分微弱，眼神却努力聚焦，想要最后再看清他的乖乖。

“乖乖……”他声音气若游丝，带着无尽的歉意和不舍，“对不起……我食言了……不能……不能再照顾你了……”

苏挽月老泪纵横，拼命摇头，哭得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不行……顾淮之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的……”

顾淮之用尽最后力气，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里是跨越生死的温柔与笃定：

“不怕……啊，乖乖……”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哪怕……死了……也会保护你的……”

他喘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像个争宠的少年，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要求，

“就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不要再找其他男人啊……我会……吃醋的……”

苏挽月又哭又笑，把脸贴在他逐渐冰凉的手上：“我都这么老……这么丑了……还能找谁啊……”

顾淮之的目光最后一次温柔地拂过她布满皱纹的脸，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想摸摸她的脸，最终却无力地落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谁说的……我的乖乖……永远都那么美……永远……都让我心动……”

话音落下，他闭上了眼睛，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顾淮之走后，按照他的遗愿，骨灰盒没有立刻下葬，他早就对儿子千叮万嘱：“等我乖乖也走了，把我们埋一起，才不要分开。”

苏挽月把那个黑色的骨灰盒放在卧室里，每天对着它，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仿佛他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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