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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他,凭着运气躲开后,在扭断对方脖子和卸了手腕之间犹豫的片刻,对方中邪一样居然没有动。
呼吸越来越困难,冯谁加了把劲往水面游。
腿上突然一痛,子弹在他眼前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
冯谁怔了怔,低头看下去,血水扩散开,血腥味浮上来。
痛感延迟了几秒,才山崩海啸似地压来。
冯谁大腿中了弹。
他咬着牙,抬起头继续往上游。
光亮的水面近在眼前,只要再坚持一下……
冯谁双手滑动,没受伤的那条腿也在拼命蹬水,可上面的亮光还是离他越来越远。
水浮起他的头发和衣裳,他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在下坠。
他的手徒劳划动了几下,终于因失力而垂下。
赵知与猛地睁开眼睛,肺部撕裂灼烧,他剧烈倒气,然后是一阵猛烈呛咳。
脸上涨红,气管里鲜明的异物感让他忍不住呕吐,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抬起手,却像是举起了一根软趴趴的面条。
有人扶住了他:“少爷,没事了少爷!别怕。”
赵知与转过头,是张正。
草地上围满了人,旁边有医生、马场的经理、安保人员,张正和老三一脸担忧后怕地看着他。
赵知与抓着张正胳膊,努力了一番才发出声音,嘶哑难听得不像是自己的:“冯谁呢?”
张正脸色一变:“少爷,他不是养伤吗?好好地在别墅里躺着呢。”
赵知与又是一阵抓心挠肝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老三连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赵知与推开老三:“他今天来了这里,湖里——他没上来吗?”
张正和老三脸色都变了。
赵知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推开旁边扶他的手,趔趄着往湖边去。
几个马工打扮的杀手已经被捞了上来,手腕一片鲜红,或晕死或哀嚎着,被安保控制在一边。
张正拦住赵知与:“少爷,我马上安排人下去找,您不能再动了。”
医生也走了过来:“您方才溺水,肺部气管都有损伤,千万不能再折腾。”
赵知与安静了一下:“是吗?那我歇一会儿。”
张正和老三松了口气,张正去到旁边,跟安保负责人交谈,老三扶着赵知与,身边密不透风地围着一圈保镖,神色警惕地戒备着四面八方。
赵知与走了两步,老三着急地说:“少爷歇会吧,别动了。”
赵知与的嗓音还带着沙哑,被石子磨过一样:“我身上难受,慢慢动两下喘口气。”
老三哎了一声。
赵知与转头看了眼一个保镖,皱着眉头:“身上什么味儿,难闻死了。”
那保镖是个年轻人,一下子涨红了脸,手脚无措起来。
老三赶忙打圆场:“哎年轻小伙子是这样,一动一身汗,你往外边去点,离少爷远这点,哎对了,少爷呛了水,闻着味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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