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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星夜驰援毒雾迷城（第1页）

太医院废墟上的烟火气尚未散尽，养心殿内的旨意已如雷霆般下达。

宸王裴衔与钦差医官楚倾云甚至来不及回府仔细收拾，只带了最紧要的物件和几名绝对心腹，便在五百精锐禁军的护卫下，顶着渐沉的暮色，疾驰出京。

马车颠簸，楚倾云却坐得极稳。她闭目凝神，意识沉入纳米空间，全力分析着从太医院废墟带回的污水及药材残片样本。

“果然歹毒……”她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

“如何？”裴衔问道，他一路都在部署沿途接应与西境情报网络，此刻见楚倾云神色，心知她必有现。

“并非单一毒药。”楚倾云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是多种毒物的混合浸液。主毒来自一种名为‘腐心草’的罕见毒植，其汁液经特殊提炼后，无色无味，毒性却极为猛烈，能迅破坏五脏机能，造成类似瘟疫的严重衰竭症状。但更阴险的是，其中还混杂了另外几种毒素，有的能加药力作，有的能干扰寻常解毒剂的药效……下毒之人，是个用毒的高手，且心思缜密恶毒，旨在最快度造成最大规模的杀伤和恐慌。”

她顿了顿，看向裴衔：“王爷，我们恐怕要再快一些。根据军报描述的症状严重程度和这毒性的猛烈程度推断，若再晚上日，即便找到解药，伤亡也将难以估量。”

裴衔脸色凝重，立刻扬声道：“传令！全军换马不换人，昼夜兼程！务必在三日之内，赶至西境大营！”

命令一下，队伍度再次提升，如同离弦之箭，撕开沉沉的夜色，向着危机四伏的西境狂奔而去。

途中，裴衔收到的飞鸽传书也愈频繁。消息有好有坏。坏消息是：西境军中情况持续恶化，死亡人数仍在增加，军心浮动，流言四起。甚至有传言说，这是楚老将军指挥不利，引来天罚。好消息是：裴衔提前派出的另一路暗卫，已秘密控制了几名负责此次军需押运的关键官员及京城中与林家往来密切的大药商，正在加紧审讯。

三日后黄昏，西境大营已然在望。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心头一沉。

昔日旌旗招展、号角连营的雄壮军营，此刻却被一种死寂和恐慌笼罩。营门外守卫的士兵虽然依旧持戈而立，但面色蜡黄，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恐惧。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通报之后，楚老将军亲自迎出营门。不过短短十余日，这位曾经精神矍铄的老将仿佛苍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胡须杂乱，唯有那双看到楚倾云和裴衔时骤然亮起的眼睛，还透着不屈的坚韧。

“末将参见宸王殿下！参见……钦差大人！”楚老将军的声音沙哑，行礼时身形甚至微微晃了一下。

“老将军快快请起！”裴衔立刻上前扶住他，“情况本王已大致知晓，辛苦老将军了！”

楚倾云看着父亲憔悴的模样，鼻尖一酸，却强自压下，上前一步，声音沉稳：“父亲，军情紧急，请立刻带女儿去伤兵营，并取来所有尚未使用的、疑似有问题的军需药材！”

楚老将军看着女儿冷静锐利的眼神，心中莫名一定，重重点头：“好！随我来！”

伤兵营的情景，堪称人间地狱。巨大的营帐内，密密麻麻躺满了痛苦呻吟的士兵。人人面色青黑，呕吐物和排泄物的恶臭混杂着草药味，令人作呕。军医和照料的人手明显不足，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不断有人被抬进来，偶尔，也会有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沉默地抬出。

楚倾云面不改色，迅戴上特制的口罩和手套（纳米材料生成，掩人耳目），开始逐一检查病患。纳米传感器飞扫描着他们的症状、体温、脉搏……收集着最直接的数据。

同时，她让人取来了那些尚未分使用的金疮药和止血散。打开药包，仔细查看，又捻起一些放在鼻尖轻嗅。果然，虽然经过干燥处理，但仔细辨别，仍能闻到一丝极淡的、与太医院废墟样本同源的酸涩气味！

“就是这些！”楚倾云断然道，“立刻停止使用所有这批次的药材！将所有接触过这批药材的人，无论是否病，单独隔离观察！”

她的命令清晰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原本有些混乱的伤兵营瞬间有了主心骨。

楚老将军立刻下令照办。

楚倾云则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空帐，将她带来的简易器材和一路制备的基础解毒成分取出。她需要根据现场病患的最新数据，对解药进行最后的微调。

裴衔没有打扰她，而是与楚老将军迅了解了军中的详细情况，并加强了营地的戒备和巡逻，严防有人趁乱作祟，或再次投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帐外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楚倾云端着一碗刚刚配制好的、墨绿色的药汁走了出来。“父亲，王爷，解药初步配成了。但需要试药。”她目光扫过众人，“我需要一个自愿试药的中毒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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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默。虽然相信楚倾云，但此毒凶猛，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我来！”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躺在不远处、脸色青灰的年轻亲兵挣扎着抬起头，“俺相信大小姐！俺这条命本就是老将军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若是俺试药死了，只求大小姐……救救其他弟兄……”

楚倾云看着那年轻却充满信任的眼神，心中一热。她重重点头：“好！我必尽全力！”

她亲自将药汁喂那名亲兵服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刻钟，两刻钟……亲兵起初似乎并无变化，甚至又呕吐了一次。但慢慢地，他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些，绞痛的呻吟声也减弱了。半个时辰后，他竟沉沉睡去，脸上那骇人的青黑色，似乎褪去了一丝！

“有救了！有救了！”军医上前把脉，惊喜地叫出声，“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先前那种死寂的浮乱了！”

帐内外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和啜泣声。

楚倾云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有效！

“立刻按照这个方子，大规模熬制药汁！优先供给重症者！”她迅写下药方，交给军医。

然而，就在大家心情刚刚升起之时，一名哨兵踉跄着冲来禀报：“报——！将军！王爷！营外十里现西戎游骑踪迹，数量不明，似乎在……窥探我军营地！”

裴衔与楚老将军脸色同时一变！西戎人向来狡诈，此时出现，绝非巧合！他们定然是得知了大营爆“瘟疫”，军心涣散，前来伺机而动！

内有毒患未清，外有强敌环伺！西境大营，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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