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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明已不再吐血。

因为他没多少血可吐了。

病房里温暖如初，将外面的寒冬阻隔在外，下了几天的雪，现在落地窗外凝结着一层冰霜，阳光罕见的穿过云层，在冰霜的玻璃上撒满了一片碎金。

霍清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碎金与枯枝。

明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清明已经瘦削到颧骨凹陷的程度，一时之间，明意分不清是他的肢体更为瘦削，还是窗外的寒枝干涩。

霍清明比医生预想的更能活，三天延长到十天。

一晃到了除夕。

终于，霍清明熬不住了。

监护仪器骤然爆响，可是医院上下早就得到风声，并不会打扰这对AO夫妻说着最后的话。

病房之声，明意静静地看着霍清明的输液管迸裂出串串血珠。

鲜红的血落在他沧白的皮肤上。

霍清明气若游丝：“小意……”

他一直在喊着明意的名字。

生命的尽头，他像枯老的干枝，万分渴求阳光，当下，窗外的暖阳笼罩在他的病床之上，惨白的皮肤映透出一种虚假的暖色-色彩。

很快他又陷入沉睡，仿佛刚刚的变故是他的异样。

是错觉吗？

明意勉强压下心神盯着平板，实际上神思惘然。

他努力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一切。

视线被放空，听觉就万分敏锐。

镇痛泵对霍清明已然无效，明意听到对方突然又喊一声他的名字。

“小意。”

声音很轻，轻到正在看平板的明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明意无声地望过去。

这一刻，霍清明的视线居然如此灼亮。

“小意，我快死了。”

本该动情的时刻，明意的反应却极为迟缓：“嗯，我知道。”

霍清明突然笑了笑。

他在眼前描摹着明意的脸，喉结滚动着，咽下那一口血腥的气：“小意，我可以拥有一个临终愿望吗。”

明意错愕的看过去：“什么。”

“我们的婚姻这么短，你总觉得我不信任你，但是我现在……现在……如果告诉你，我一直爱你，你也是不信我的吧……”那股血还是涌动出来，被霍清明死死的含在嘴里，他的声音落到尾声，虚疲中愈发苦涩。

明意眉头轻蹙，他不知在这个时候，霍清明为什么突然朝他告白。

他又提到什么临终愿望。

他的愿望自己不是已经满足了？

他会帮霍清明管理好霍家。

他想不到，都到这个时候了，霍清明还想算计他什么？

明意的防备不做遮掩：“你的愿望是什么。”

霍清明清楚看到明意的寒芒，这一刻，他的心脏再次回春，为着明意的疏远砰砰乱跳在刀刃之上。

如果他健康，他和明意不会这样。

他会是一个很好的alpha，很好的丈夫，会给明意世界上omega能拥有的最好生活，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

可偏生，世事难料。

遇到明意的他，残缺，隐疾。

他本不该攀折S级的omega，是他奢望。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对明意。

然而一切都迟了。

他的omega……本该和他两心相印的omega，现在用最防备的眼神看着他，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自己也没有成为明意心中最爱的人。

“你能，吻我吗。”

如果可以，他想要明意虚假的爱意。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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