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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过如此。”莫从新再度接招，手中长剑直指轩辕敖洛，笑得肆意飞扬。

“只是朕甘愿给人当陪衬而已。”轩辕敖洛没有多余解释，只勾起一个嘲讽又自豪的笑。

“……什么？”

他听见兵器落地的声音，仓皇地转向兄长逃窜的方向，睁大茫然的眼睛。

那是一道赤红的妖影，翩然往莫如故的背影袭去。

莫从新方才听见的，是“他”足尖轻点剑身借力而来兵器坠落的声音。

衣袂似花瓣飞舞，奔袭而来的红衣妖妃从身后情人般亲昵地拥住白衣丞相：“莫大人，你知道吗？本宫从来不将身后托付给敌人。”

他们齐齐因这冲击力倒在地上。

莫如故首先感受到的，是脊背上如火燎的属于他者的烫人温度，然后才是潮湿的、阴冷的呼吸，顺着他脖颈蜿蜒而下。

妖妃身上的玫瑰香使他头晕目眩，几不能动，飞扬的尘土令他睁不开眼，只能任蛊人的妖精为所欲为。

一只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自他腋下穿过，去摸索他的心脏。

声音和字词粘稠，妖妃慢慢地念：“不知道本宫将莫大人的心脏剜出来，是不是看见一片漆黑呢？不如，本宫这就试试吧？”

“林，雾……”令人齿冷的寒意蔓延，莫如故甚至开始疑心自己前世是拂人真心的书生，此世注定要被转世而来的狐狸精索命，不然算无遗策的他怎么会连续在空有美貌内里草包的贵妃连栽两次？太不符常理。

“本宫只是说说而已，莫大人似乎都怕到心脏一直在顶本宫的手心了，本宫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呢？”林雾突然笑开，断断续续的喘声洒在莫如故的肌肤上，激起一片战栗的动荡。

他本要放下的心因这句话缓和了些，却又脸色苍白。

“骗～你～的～”

一把匕首自背后将莫如故穿胸而过，死死地将他钉在地上，喷薄而出的涌湿了林雾的手指。

“莫大人的血原来也是红色的，本宫真是大、失、所、望，还弄脏了本宫的手。”

林雾无所谓地将血渍抹在莫如故的脸上，看着他发出嗬嗬的气音，兴致勃勃地蹲在他面前：“啊，忘记莫大人现在说不了话了，真是对不起，本宫不该自顾自地说那么多的，还要给你的弟弟留个遗言才行～”

“又错了，你的弟弟自身难保，看来他也来不及为你收尸了，有什么遗言，现在说给本宫听吧，本宫保证会让你们兄弟二人在地府团聚！”

不听他具体说了什么，此刻的林雾还真像“好心”帮助他的热心人，只可惜，任是从街上拉来一个人听了这段“情深义重”的话，也都觉得胆寒：

林雾此人，简直就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他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莫如故，毕竟林雾实在是厌极了这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仿佛是惩罚还不够多似的，他冷不丁地托着莫如故的头，赠了他一个充满血腥气的吻。

缱绻又温柔。

“即使喝了孟婆汤，也不要忘了本宫给你的这个吻。”

说完这句话，林雾才真的无趣地放开莫如故，任由后者冷汗涔涔地倒在地上，无力地捂着破开的伤口。

他绣着金丝的裙摆从那凝成一滩的血泊扫过，沾上了叛臣的红血。

面无表情的妖妃朝暴君伸出手，又是另一副神态：“陛下抱我。”

“为什么奖励他？”他口中唤的亲爱的陛下并无理会这个要求的意思，漆黑不似真人的瞳孔转动，比刚刚若无其事杀掉露水情缘、裙下之臣的妖妃还像恶鬼。

“陛下也想死在臣妾手里吗？好啊。”林雾笑靥如花，转眼间又冷下脸，“臣妾身上都脏了，陛下真是没用。”

“……”

轩辕敖洛终于没有了猫捉老鼠逗玩的闲适，最后一招同样将剑刺入莫从新的肩胛骨，一步步朝林雾踏来。

他托起林雾的手，慢条斯理地用明黄龙袍擦拭着，直到缎面变脏而手指恢复如初。

然后擒住不听话的妖妃的下巴，手指毫不留情地在林雾的上颚抠挖着。

“陛……下……”

林雾难受极了，水光盈盈的眼睛无助地看着轩辕敖洛。

对方无动于衷，直到林雾终于忍不住偏头低呕，将混着血丝的胃液尽数吐出。

“他们的血，很脏，不允许你吃下去。”轩辕敖洛抚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疯子……”林雾低骂一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轩辕敖洛的这股自己不好过就要把所有人拖下水疯劲，昨天就已经初现端倪，他怎么还会有期待他完完全全就是祁旭泷本人？

站在他面前，野蛮地掌控全局的这个人，本质上还是那个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的暴君，只不过有了祁旭泷的记忆，才时好时疯的。

祁旭泷早就已经死了。

“杀了莫如故也就罢了，你还把莫从新也杀了，那我要怎么回去？”林雾咬牙切齿地攥着轩辕敖洛的衣襟，质问道。

“留下来陪朕，也可，”轩辕敖洛颔首，“朕会献上所有财宝换爱妃与朕并肩而立看这江山，朕会比本体做得更好。”

“……陛下刚刚是在吃醋？”林雾恍然大悟，难怪轩辕敖洛突然雷霆震怒，又对他动手动脚的。

“吃醋？朕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朕想把你关起来，锁着，再也不能看别人。”暴君又在轻轻地蹭他，像猛虎、亦或者饿狼确认猎物已无反抗之力的前置程序，令林雾生出一股子惊悚。

“陛下根本办不到这种事，但是陛下，臣妾虽与你生不同衾，却愿意与你死则同穴。”

眼前这个满口谎话的美丽骗子又在欺骗他，如果现在放林雾与他一起殉国，就是把此生挚爱往外面的那个更光辉盛大的世界推，他作为一个虚拟数据，此生无法与林雾再度相见。

轩辕敖洛虽明知这件事，心脏却不随他意剧烈跳动，令他脱口而出一声：“好。”

“你再也不能离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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