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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真醒来的时候,觉得他好像不知怎么被卡住了,没法动弹。有那么片刻的功夫,他怀疑是不是屋子在他睡觉的时候塌了,而他正被压在瓦片下头。不能怪他胡思乱想,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他如今住在长明家里,长明的房子应当不会随随便便塌掉。
接着他发现卡着他的并非瓦片,是有一双手臂从他背后伸过来,把他密实地环住。他睁开眼,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扣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压得结结实实。
他一动,身后那人也跟着醒了,抓着他手腕的手松开,慢吞吞地收了回去。
谢真只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很不想起来,不过眼前这状况由不得他继续睡懒觉。他从这个怀抱里挪出来,转过头问:“长明,你为啥在我床上?”
长明似乎是仍穿着外衣就躺了下来,领口被拉得有些乱,往常如玉石般冰冷的面颊上带着一丝好梦刚醒的暖意。可能因为离着太近,谢真好像没办法盯着他的脸看,不自觉地就把视线移开了。
“你要是回忆一下昨天的事情,”他听到长明说,“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先是想起了金翅鸟的女孩,然后是那个戴金砂面具的人,还有无忧,行舟……然后他睡到一半,感觉特别冷,到处找东西盖,接着长明就回来了……
谢真:“……”
他从床上坐起,双手合掌,对长明道:“怪我,怪我。”
长明:“现在想起是谁抱着我不撒手的了吗?”
谢真:“且慢……但是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好像是你抓着我?”
长明:“……”
他轻咳一声:“左右要为你调和灵气,就在这边睡下了。”
谢真欲言又止,总觉得长明都这么大了,他们仙门也不时兴与人距离如此近,是不是有点亲密过头。但对着长明,他又全然抗拒不起来,甚至感觉还挺自然的……这么一想,拘泥礼节却大可不必。
长明又道:“而且,你睡觉不大老实,总是翻来翻去的,还想把我挤下去。”
谢真:“……”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各自起身,谢真三两下穿好衣服,把头发随手一束,与长明一起出门。到了院中,正遇见在做洒扫的百珠。
与她认识也有一段日子,谢真知道她性情温婉,不管做什么,神情总是淡淡的,十分柔和。今天却很不一样,她满面笑意道:“两位起得真早……”
长明:“……”
他顿了一下,谢真已经在旁边礼貌道:“哪有,您也挺早!”
长明已经不想说话了。百珠问道:“殿下,今日阿花公子还要煮药吗?”
谢真:“什么药?”
长明:“昨天的药……忘记喝了。”
百珠不由得看向长明,委婉劝诫道:“殿下,身体重要,这个不能马虎的。”
长明一手扶额,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谢真估计是他昨天神志不清的时候,长明也没法把他叫起来喝药,便解围道:“昨天我睡得早。那个药热一下还能喝不?”
百珠转向他:“阿花公子,服药的时间早晚,就是差一个时辰也会效力不同呢,也不是凉了再温的问题……”
谢真老老实实地听她讲了半天,长明很没义气地先行溜走了。等到用饭时,百珠又叮嘱他再去找行舟看病,才离开。
他没什么精神地吃完,长明说:“行舟今天要晚些过来。”
“我好些了,不如去找他。”谢真也不想闷在屋里,“金翅鸟的姑娘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活着。”长明没有细说究竟是怎么个活着法,“但那个其实不是姑娘。”
“什么?”谢真震惊了,“昭云部送了个男孩来嫁给你?”
长明:“……”
谢真:“……”
长明:“并没有这回事。你是听谁说的?”
谢真:“呃,这无关紧要,但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男的啊?”
长明:“你看到那个安柔兆,实际是她的兄弟扮成她的样子。”
谢真难以置信:“那他扮得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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