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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终焉之兆（第2页）

从那个空洞中，“墟”显形了。

不是墟渊那种有具体形态的存在，而是一种更抽象、更本质的显现——它是一片不断变化的暗金色云雾，云雾中浮现出无数面孔、无数形态、无数场景。那些面孔有神族的威严，有魔族的狂野，有人类的平凡，有虚幻生物的奇异；那些形态时而如山峦，时而如河流，时而如星云，时而如深渊；那些场景更是包罗万象——创世的辉煌，战争的惨烈，和平的宁静，毁灭的恐怖

“墟”就是可能性的集合体。

是所有存在过的、存在着的、可能存在的事物的总和。

而此刻，这个总和，正在渴望变得“更多”。

“吾乃一切可能。”一个声音从暗金云雾中传出，那不是单一的声音，而是亿万声音的合奏，“吾乃变化之始，虚无之终，存在之基，毁灭之因吾乃，万物归一。”

随着这个声音，北境的大地开始生可怕的变化。

平衡之树完全变成了暗金色，然后如同沙雕般崩溃、消散，化作无数暗金光点飞向天空的漩涡。

石殿的墙壁上，那些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不是被抹去，而是被“转化”，变成了扭曲的、意义不明的暗金纹路。

庭院里的四色花全部枯萎，但在枯萎的瞬间，花蕊中迸出暗金色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花朵在过去十年里经历的所有可能性——开放的，凋谢的，被采摘的，被遗忘的

最可怕的是光之桥。

那座象征希望与平衡的桥梁，此刻正被暗金云雾从两端同时侵蚀。桥身上的四种颜色正在快褪去，被暗金取代。桥中央的光球已经完全变成了暗金色，其中的七百个可能性光点，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飞虫，徒劳地闪烁，却无法挣脱。

行止、沈璃、沈念三人站在桥的，周身撑起三种颜色的护罩——银白、金红、金银交织。护罩在暗金云雾的冲击下剧烈波动，表面不断出现裂痕，又不断被修复。

“它在吸收整个世界的历史。”行止沉声道，他的时间之力正以惊人的度消耗，“每一个被它接触的物体，都会被读取全部的时间轨迹，然后被转化为‘墟’的一部分。”

沈璃的凤凰之力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试图净化靠近的暗金云雾。但那些云雾被焚烧后不是消失，而是分裂成更多、更细小的云雾，从不同方向再次涌来。

“普通的攻击无效”沈璃咬牙道，“它在利用我们的攻击，创造新的可能性！”

只有沈念的平衡之力，还能暂时稳住局面。

她双手结印，金银交织的光芒在她周身形成一个小型的太极领域。领域内，暗金云雾的侵蚀度明显减缓，但也只是减缓，而非停止。

“父亲，母亲，”沈念的声音在护罩内响起，平静得不可思议，“是时候了。按计划进行。”

行止和沈璃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撕裂般的痛楚。

但他们知道，别无选择。

“好。”行止点头，声音嘶哑，“我们为你开路。”

他双手抬起，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到连初代凤凰都未曾完全掌握的法印——那是时间守护者一脉的终极秘术，以燃烧自身存在为代价，创造一片“绝对现在”的领域。

“以时之守护者行止之名，”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恢宏，仿佛整个时间的长河都在回应，“于此献祭过去之记忆，献祭未来之可能，献祭此刻之存在——只求一瞬，永恒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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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光芒从他体内迸，那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时间本身在燃烧。光芒所及之处，暗金云雾的侵蚀突然停滞——不是被阻挡，而是被“定格”在了某个瞬间。

在这个瞬间内，时间不再流动，变化不再生，可能性不再分叉。

一切，都是确定的。

“墟”出了愤怒的咆哮。亿万声音的合奏变成了刺耳的尖啸，暗金云雾疯狂冲击银白领域，试图打破这违反它本质的“确定性”。

而就在“墟”的注意力被行止完全吸引的刹那，沈璃动了。

她没有攻击，而是展开了凤凰羽翼——不是虚影，而是真正的、燃烧着涅盘之火的羽翼。羽翼完全展开，每一根羽毛都迸出最纯粹的金红色光芒。

“以凤凰沈璃之名，”她的声音清越如凤鸣，却又沉重如誓言，“于此献祭涅盘之躯，献祭永恒之寿，献注血脉之源——只求一途，直达核心！”

金红色的火焰从她羽翼上剥离，化作一道笔直的光路，穿透层层暗金云雾，直指“墟”最核心的区域——那片不断变化、却始终保持某种“空洞”本质的区域。

光路所过之处，暗金云雾如同遇到克星般退避。不是因为被摧毁，而是因为凤凰的涅盘之火代表着“重生”的可能性，与“墟”的“虚无”本质形成绝对的对立。

两种极端的可能性在空中激烈碰撞，引了一连串法则层面的爆炸。

而就在爆炸的掩护下，沈念开始了她的行动。

她没有冲向“墟”的核心，而是反向而行。

她转身，面向光之桥的，面向那已经大半被暗金侵蚀的桥梁。

然后，她伸出了双手。

左手银白如月，右手暗金如夜。

双手在胸前合拢。

金银交融，神魔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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