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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叙拉古人4（第2页）

“我以为……”德克萨斯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种事后回想起依旧心有余悸的战栗，“我就要失去你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拉普兰德内心深处某个一直被刻意封锁的角落。她想起了刻下遗书时的心如死灰，想起了割开手腕时那解脱般的冰冷，也想起了……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感受到的那个疯狂扑过来的、带着熟悉气息的温暖怀抱，和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完全不似德克萨斯平日风格的悲鸣……

原来，她并不是独自沉沦在黑暗中。有一个人，一直在试图抓住她，哪怕她自己已经松开了手。

德克萨斯的指尖依旧在摩挲着那道疤痕，仿佛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抚平那过去的伤痛，去抹去那段绝望的记忆。她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柔，带着一种无尽的悔恨和后怕。

“对不起……”德克萨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最沉重的锤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拉普兰德所有的心理防线。她猛地抽回了手，仿佛被烫到一般。但下一秒，她却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她伸出手，用力捧住了德克萨斯的脸，强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看着我，德克萨斯！”拉普兰德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和怒气，“看着我！那不是你的错！从来就不是！”

瓦斯灯下，德克萨斯被迫抬起脸，拉普兰德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那从未示人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脆弱。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灰蓝色眼眸，此刻泛着隐隐的水光，虽然没有任何泪水滑落，但那其中的悲伤与自责，却浓烈得让人窒息。

“是我自己选的！是我撑不下去了！是我……”拉普兰德的声音也哽咽了，她看着德克萨斯眼中的痛楚，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是我放弃了。”

她捧着德克萨斯脸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感受到对方皮肤下传来的冰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拉普兰德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是我……把你变成了这样。”

把她变成了这样一个，会因为恐惧失去而流露出脆弱，会因为一道伤痕而痛苦不堪的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怔怔地看着她，看着拉普兰德眼中那同样汹涌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有后怕，还有一种……无比清晰的、炽热的情感。

两人就这样在昏黄的灯光下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爱意、悔恨与劫后余生的庆幸。过往的伤痛，未来的险阻，在这一刻，仿佛都融化了，只剩下彼此眼中那个无比真实、卸下所有伪装的身影。

拉普兰德缓缓低下头，额头抵上了德克萨斯的额头。这是一个充满依赖和慰藉的姿态。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额间传来的、与自己相似的微凉温度。

“德克萨斯……”她轻声唤道，声音如同叹息，“我不会再放弃了。”

德克萨斯没有回应，但她伸出手，紧紧地环抱住了拉普兰德的腰，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充满了依赖和寻求安慰的动作。拉普兰德能清晰地感受到德克萨斯身体的微微颤抖，和她呼吸间那压抑的、不平稳的节奏。

拉普兰德也伸出手，回抱住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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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拉普兰德在她耳边，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而坚定的语气说道，“这道疤，不是我的耻辱，也不是你的失败。它是我们活下来的证明。是我们……一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印记。”

她顿了顿，声音里重新注入了那种熟悉的、带着野性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明天，我们会一起回到叙拉古。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会站到最高的地方。没有人能再掌控我们的命运，没有人能再让我们分开，没有人……能再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德克萨斯抱紧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她没有说话，但拉普兰德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渐渐平复，那紧绷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支点。

昏黄的灯光下，两道身影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烙印进灵魂深处。过去的伤痕依旧存在，但它不再仅仅是痛苦的回忆，更成为了连接彼此、誓约未来的纽带。

明天，等待着她们的将是腥风血雨，是尔虞我诈，是通往权力顶峰的荆棘之路。

但此刻，在这出前夜，在这间简陋的安全屋内，她们拥有的，是彼此毫无保留的真心，是跨越生死后更加坚韧的羁绊，和一份足以燃烧整个叙拉古的、共同的目标。

狼，已归巢。獠牙，已擦亮。

而这一次，她们将并肩，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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