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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走路有没有听到你脑子里的水声（第2页）

柳氏一听偷偷白了顾莳一眼，这小心思顾邈当然看在眼里，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说晚上他会再找芙儿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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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芙在书房还想着怎么给高承安回信，林战在旁边给她磨墨，顾邈带着顾莳就直接走进书房。

顾芙搁笔，沉着脸，没有站起来。

顾邈自己寻了椅子坐下，顾莳坐在他身边。

“病好多了？”

“刚喝了药，黑大夫虽姓黑，但妙手回春，心肠比某些人都干净，自然药到病除。”

顾芙字字带刀，顾邈也懒得计较了，他看向林战，本来打算把这人打走，但听到市井说他是个忠仆，之前来回四趟八十里路这样跑下来，全沛县的人都知道他，此时再赶他走，是嫌自己的流言还不够精彩？

他让顾莳给了两锭银子：“听说昨天是你背着黑大夫来，这是赏你的。”

林战没有上去拿，也没谢赏，顾芙则笑了一声不说话。

顾邈觉得尴尬，一抬头，就看见顾芙清冷澄澈的眸盯着他，那一双眼睛像极了以前的陈琬，每当她和自己针锋相对时，就是这双眼睛看穿他的内心，洞悉他心底一切想法。

“你……很像你娘。”

顾芙没想到他会提起陈琬：“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娘，恨她绑了你十几年，所以连带也讨厌我，可惜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顾莳一旁神色黯然，但顾邈摇摇头：“不，是我对不起琬娘，对不起你。”

顾芙愣了一下，感到有点意外。

“这家该是你的，一个铜板都不会少给你，来日不论是你入朝还是莳哥儿为官，这家业都是你俩兄妹一人一半，这是老夫在族里说清楚的，也和你母舅家讲明白的。”

顾芙心想说的好听，顾家最多的就是田地和商铺，田地就有沃腴有贫瘠，商铺有赚钱和亏钱，到时还不知道怎么算？

“不过现在不是分家的时候。”

顾莳赶紧道：“爹，孩儿没有这种想法。”

顾芙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她有自己的打算；她道：“爹，我打算过几日就回京，塞北的货你喜欢的拣去，次的我拿去卖了倒腾些路费……”

想不到顾邈打断她的话：“你今年不能再上京。”

“为什么？”

顾邈眸底难得严肃：“今年塞外不稳，战事频传，恐怕北方不安定。”

“不安定也不会打到京城。”永庆帝虽然糟，但也没糟到这个地步吧？

“你知道什么？”顾邈骨子里的高人一等又冒出来：“北边不安定，朝廷就势必征兵加赋；如果到时朝廷跟你开口要钱，你不是得写信找家里要？”

他又冷笑：“加上你京城交的那些朋友，丞相府是太子党，如果太子朝你要钱呢？国库一空虚，江南就会加税，到时周丞相窜夺皇帝朝盐商茶商借钱，你被扣在京城，老子我能不掏钱？”

顾芙眯觑着眼，虽说很现实，但顾邈说来说去还是心疼钱：“江山颠覆，爹，你不给朝廷，等到了那一刻谁帮你保住产业？”

顾邈眼睛闪过精光：“朝廷的事自然有能人去处理。芙儿，你知道你娘十五年前就圈了一块地，虽然想打理，却总是因为身体关系闲置下来，现在只由四家佃农照顾着。总之这几年京城去不得，想念书在这里也不是不能念，这样吧！你若有心，那地就给你，你若能种出个什么花样来，三年后换你大哥进京，老夫把家产都交给你打理，你说如何？”

顾莳一听也大吃一惊：“爹──”

顾芙听了几乎气笑。

她看看顾邈又看看顾莳，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是那几箱皮草给柳氏迷的眼，以为京城遍地黄金，那些权贵随随便便就能结交，然后每年给她送来这些狐裘狼袄人参鹿茸？所以想让无良爹将她放逐到别庄，让顾莳接手自己现在的一切？

真是好打算。

她打量一下顾莳，虽身材高大，五官清朗，但粗糙黝黑，一看就是个老实质朴的庄稼汉；虽也学老爹穿了锦袍，但那书香气质没有耳濡目染长期习养，是培养不出来的。

顾莳那一身农活气息去京城，是想周翊找他讨论农稼，还是让王子瑛请他上门种花？

更异想天开让她这娇滴滴的姑娘去垦田？

顾邈是没了陈琬也跟着没了脑袋是吗？

“我说爹，你是钱多到觉得花不完？我花了将近一年去赔小心攒下来的人脉，你一句话就让我拱手让人，然后还把我贬下乡去当农夫，女儿究竟是哪对不起你，让你这般见不得我好？”

顾芙愈想愈生气：“你这吃软饭的家伙！我娘帮你置下这偌大产业，前脚刚走你立刻娶来小老婆迎接私生子也就算了，好歹你也得守成；什么叫术业有专攻？你让他上京去攒关系考科举，让我去垦田？你走路有没有听到你脑子里的水声？”

“爹，息怒！”

顾邈已经抓起桌上的墨砚：“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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