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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馒头喂狗（第1页）

不一会儿，张大妈拿着两个热乎乎的窝窝头回来，用油纸包着还冒热气。秦淮茹一把抢过来，烫得直搓手，赶紧掰了一大半塞给棒梗。棒梗饿疯了，抱着窝窝头狼吞虎咽，噎得直翻白眼，秦淮茹赶紧给他顺气，自己也拿起剩下的小半块，小口小口地啃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滴在窝窝头上——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委屈，又或是两者都有。

钱磊看得清楚，这女人啃窝窝头的同时，眼睛还在偷偷瞟食堂的方向，那眼神里的不甘和算计，跟饿狼盯着猎物似的。

周围的军属们看没什么热闹了，也渐渐散了，只是路过时还忍不住多看她们母子两眼，嘴里小声议论着，跟点评大戏似的。

钱磊没再管她们，转身回了自己家。他知道，这两个窝窝头顶不了啥用，但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有些人，有些事，该了断就得一刀两断，拖泥带水的只会惹来一身麻烦，跟沾了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第二天晌午，军厂食堂的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里面炖着的白菜猪肉散着勾人的香味，半里地外都能闻见。那香味跟长了腿似的，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肚子“咕噜咕噜”叫，连平时最挑食的小胖小子都扒着食堂门框，流着口水问：“刘师傅，今儿的肉能多给我一勺不？我给您捶腿！”

钱磊端着个搪瓷大碗，刚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上面铺着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旁边堆着冒热气的白菜，油汪汪的看着就馋人。他刚要找个桌子坐下，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咋回事？”打饭的刘师傅探着脑袋往外看，手里的大铁勺还滴着油星子，“这刚开饭就吵吵，谁啊这是？”

钱磊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放下碗刚要往外走，就见一个军属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钱科长！不好了！昨天那个女的又带孩子来了，就在食堂门口哭闹，说要冲进来抢吃的！”

果然是秦淮茹。钱磊皱了皱眉，这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想灿烂，给个窝窝头就敢当干粮了？

他端着碗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气笑了。秦淮茹抱着棒梗跪在食堂台阶下，哭得撕心裂肺，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哭声比昨天还响，估计是怕食堂里的人听不见。棒梗那小子更过分，躺在地上打滚，把破棉袄都蹭上了泥，嘴里还哭喊着：“我要吃肉！我要吃馒头！不给我就撞死在这里！”

周围围了不少打饭的工人和军属，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嗡嗡响：

“这不是昨天来讨饭的那个女的吗？怎么又来了？”

“看那样子是想抢啊，军厂的食堂也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那小孩也太没规矩了，爹妈咋教的？”

秦淮茹听见议论声，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往钱磊这边瞅，眼神里带着点算计的光：“钱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棒梗饿死啊！我们娘俩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狠心？”

钱磊没理她，端着碗走到食堂门口的石碾子旁，那里拴着条大黄狗，是军属张大爷养来看仓库的，平时挺温顺。大黄狗见了钱磊，摇着尾巴凑过来，吐着舌头哈气，尾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钱磊！你出来！”秦淮茹见他不理，干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食堂里冲，被门口的哨兵拦住了。她使劲挣扎，头都散了，活像个疯婆子，“我要找钱磊！让他给我儿子一口吃的！他要是不给，我就死在这儿！”

棒梗见他妈冲，也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块石头就往哨兵身上扔，嘴里骂着：“坏东西！放开我妈！我要吃的！我要吃肉！”

这一下可把周围的人惹火了。张大妈第一个站出来，手里还端着刚打的饭菜，指着秦淮茹就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军厂好心给你窝窝头，你还带孩子来撒野？我们军厂的哨兵是你儿子能打的？”

“就是！还想冲食堂抢东西，反了你了！”旁边一个年轻工人也看不下去了，“真当军厂是你家开的？”

“这孩子也太没教养了，长大了指定不是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淮茹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梗着脖子喊道：“我也是没办法啊！孩子快饿死了！钱磊他现在达了，顿顿吃白面馒头红烧肉，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娘俩饿死吗？他良心过得去吗？”

她这话是说给周围人听的，故意把钱磊架在道德高地上，那眼神扫过围观的人，跟说书先生似的，就差没直接说“钱磊是个没良心的”了。

果然，有几个心软的开始小声议论：“其实给个馒头也没啥……”“看孩子饿的那样……”

钱磊端着碗，慢悠悠喝了口肉汤，那鲜美的味道让他咂咂嘴。然后他从旁边的蒸笼里拿出两个雪白的馒头——这是他刚从食堂拿的，暄软蓬松，还冒着热气，捏一下能弹起来，看着就好吃。

秦淮茹和棒梗的眼睛瞬间就直了，死死盯着那两个馒头，喉咙里出“咕噜”的吞咽声。棒梗更是挣开秦淮茹的手，就要往钱磊这边跑，被哨兵一把拉住，气得他在哨兵怀里直蹬腿，跟只刚被抓住的小野猫似的。

“钱磊！”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充满期待，“你肯给我们吃的了？谢谢你！谢谢你钱磊！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她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心里却盘算着：等拿到馒头，再哭哭啼啼要点肉，最好能让钱磊把她弄进厂里当个临时工，那就不愁吃的了。

钱磊却没看她，而是拿着馒头蹲下身，对着大黄狗吹了声口哨：“大黄，过来。”

大黄狗摇着尾巴跑过来，吐着舌头哈气，尾巴甩得更欢了，好像知道有好事似的。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钱磊把其中一个馒头掰碎了，递到大黄狗嘴边。大黄狗“嗷呜”一口就吞了下去，吃得狼吞虎咽，还摇着尾巴蹭他的手，舌头舔着他的指尖，显得亲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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