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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宅团圆宴暗香浮岁除（第1页）

腊月三十！除夕！

天空竟意外地放了晴！连日来的阴霾和飞雪被一扫而空！湛蓝的天幕像一块洗过的蓝宝石，明净透亮！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虽然气温依旧很低，但这难得的晴日，仿佛是天公作美，专为这个团圆年增添了一份亮色和暖意！

苏念棠一大早就忙碌开了！今天的重头戏，不在自家小灶，而在祖宅！按照规矩，年三十的团圆饭，是要一大家子聚在老人屋里吃的！

她心里早有盘算！既要显得隆重、有孝心，又不能过于扎眼，惹来不必要的红眼病！她准备带两个硬菜过去，既撑得起场面，又不会让王翠花之流觉得她掏空了家底！

第一个，是红烧肘子！她特意选了一个大小适中、皮肉饱满的猪肘子！提前用火燎掉了皮上的残毛，刮洗得干干净净！冷水下锅，加入姜片、料酒，煮沸后撇净血沫！捞出后用清水冲洗一遍！然后起油锅，放入冰糖炒出漂亮的枣红色糖色，将肘子皮朝下放入，煎到表皮金黄上色！烹入料酒，加入足量的开水，放入葱段、姜片、花椒、八角、桂皮，还有一点点酱油和盐！大火烧开，转小火，盖上锅盖，慢慢地、耐心地煨着！

另一个，是清蒸鳜鱼！这鱼是她前几天去公社，碰巧遇到有老乡在卖冰窟窿里刚捞上来的鲜鱼，她眼疾手快买下最大的一条！鱼已经收拾干净，身上打上了花刀，用姜片、葱段和少许盐、料酒腌制着！只等时辰一到，上锅清蒸，最后淋上热油和蒸鱼豉油（用空间里的替代），便是一道鲜掉眉毛的大菜！

两个灶眼都没闲着！一个炖着咕嘟冒泡的肘子，香气浓郁霸道；另一个准备着清雅鲜美的蒸鱼！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复杂而诱人的年节味道！

陆建军也起得很早！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常服，更显身姿挺拔！他默默地看着苏念棠忙碌，偶尔递个盘子，或者帮忙看看灶膛里的火！虽依旧话少，但那种无形的参与感，却比前两日更明显了些！

孩子们更是兴奋得如同上了条！一大早便换上了崭新的碎花罩衫，在屋里跑来跑去，小脸因为激动和暖意，红得像苹果！他们知道今天要去奶奶家，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堂兄弟可以玩！

“东西都准备好了？”陆建军看着苏念棠将炖得酥烂红亮的肘子小心地盛入一个带盖的搪瓷盆里，开口问道！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嗯！肘子好了！鱼腌得也差不多了，等到了娘那边再上锅蒸，不然该老了！”苏念棠盖上盖子，用一块厚布包好保温！“我还拌了个凉菜，炸了盘花生米！”

她指了指旁边两个小盆！凉菜是白菜心拌海蜇丝（海蜇皮是空间干货），清爽解腻！花生米金黄酥脆，是下酒的好菜！

“差不多了！”陆建军点了点头！他弯腰，将最大的那个搪瓷盆端了起来！“走吧！”

一家五口，终于齐齐整整地出了门！陆建军端着沉甸甸的肘子盆走在前面，苏念棠提着装鱼和凉菜的篮子，三个穿得簇新的孩子像小尾巴一样跟在父母身后！阳光洒在一家人身上，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这画面，引得路上遇到的村人纷纷侧目，眼神复杂！有羡慕，有惊讶，也有……嫉妒！

来到祖宅，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大哥陆建国正在贴春联，两个半大的儿子在下面帮着扶凳子！大嫂赵素芬在灶房忙进忙出，准备着其他菜肴！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饭菜的混合香气！

陆父陆母坐在正屋的炕上，穿着簇新的棉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看到陆建军一家进来，老两口眼睛都亮了一下！

“爹，娘！我们来了！”陆建军将肘子盆放在桌上，沉声问候！

“哎！来了好！来了好！”陆母连连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盆！光是这香味，就已经勾得人食指大动了！

“建军和念棠来了！”大嫂赵素芬围着围裙从灶房出来，笑着打招呼，看到那丰厚的两个菜，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和了然！“哎哟，这肘子炖得可真香！念棠你现在手艺真是这个！”她竖了竖大拇指！

苏念棠谦逊地笑笑：“大嫂过奖了！就是胡乱做的！鱼我拿去灶房蒸上？”

“快去快去！蒸锅我都准备好了！”赵素芬热情地引着苏念棠去灶房！

王翠花这时才从西厢房扭着腰出来，脸上堆着假笑：“哟！老三家的可算来了！带了什么好东西？让二嫂开开眼！”她说着，就要去掀那肘子盆的盖子！苏念棠看了一眼王翠花觉得过年了不想把事做的太绝，就没理她。

陆建军不动声色地伸手，按住了盆盖！目光平静地看向王翠花：“二嫂，菜齐了再开！不然凉了！”

王翠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笑容一滞，讪讪地收回手，酸溜溜地说：“瞧瞧！老三现在可真知道疼媳妇了！连口菜都护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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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军没理她，转身去帮大哥贴春联了！

王翠花自觉没趣，哼了一声，扭身进了灶房，看到苏念棠正在往腌好的鱼身上铺姜丝葱段，那鱼又大又新鲜，她心里更不是滋味，阴阳怪气道：“哟！这鱼可不便宜吧？念棠你现在可是咱老陆家的富户了！”

苏念棠懒得跟她斗嘴，只淡淡回道：“过年嘛，图个年年有余的好兆头！二嫂要是觉得贵，明年让二哥也买条大的！”

一句话噎得王翠花直瞪眼！

忙活了一阵，年夜饭终于准备妥当！大大的炕桌上，摆得满满当当！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当然，最显眼的，还是苏念棠带来的那盆色泽红亮、颤巍巍、散着浓郁肉香的红烧肘子，和那条刚刚出锅、淋着亮油、鲜嫩欲滴的清蒸鳜鱼！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陆父动了第一筷子后，宴席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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