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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临行细软与暗流涌动（第1页）

正月十八的朝阳跃出地平线，将陆家小院镀上一层金辉。苏念棠在晨光中醒来，指尖轻轻抚过枕边那封厚厚的家书。陆建军刚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随军的日子定在二月初二，龙抬头，确实是个好兆头。

娘，我们真的要去找爹了吗？明浩不知何时醒了，小手轻轻摸着信纸上画着的家属院示意图。

对，还有整整十三天呢。苏念棠将小儿子揽进怀里，看着另外两个还在熟睡的孩子，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十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她将这里的一切妥善安排，也足够了结一些未竟之事。

灶房里，她取出来自空间的紫菜和虾皮，煮了一锅鲜美的馄饨。白胖的馄饨在清汤里翻滚，她又烙了几张夹着翠绿葱花的葱油饼，香气与晨光一起充盈着灶房。三个孩子围坐在小桌前，明浩细心地帮弟弟吹凉馄饨，明轩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葱油饼，小明远则挥舞着小勺，咿咿呀呀地要娘亲喂。

今天先去镇上铺子里看看。她给明远擦擦嘴角，把能处理的东西先理一理。

明轩嘴里塞得鼓鼓的：娘，我的小木枪要带上吗？

带，都带。苏念棠给他擦擦嘴，不过得挑最重要的先装。

早饭后，苏念棠带着孩子们来到镇上的铺子。钱寡妇早已等在门口，眼圈红红的：听说日子定下了？这才安稳几天

苏念棠点点头，取出账本开始清点货物。货架上的干货还堆得满满当当，自制的酱料散着诱人的香气，那些她精心挑选的针头线脑也都整齐地陈列着。就在她们整理时，她注意到对面周记粮行的伙计不时朝这边张望，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让她心头一沉。

钱婶，她压低声音，手下不停地点着存货，我走之后，周记那边若是来打听什么，你一概推说不知。

钱寡妇会意地点头，手上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我晓得轻重。这周老板，贼心不死啊。

此时，周记粮行后院，周老板正眯着眼听王老五汇报，手里的两个核桃转得咔咔作响。

确定二月初二走。王老五弓着腰，眼睛滴溜溜地转，老板，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那娘们后院那些菜种，再不弄到手就

周老板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急什么？还有十来天。她那些菜种，我一定要弄到手。听说她种出来的菜，冬天都能水灵灵的

可是陆营长前些天回来过，把家里都安排妥当了。王老五搓着手，现在村里人都盯着呢，不好下手啊。

蠢货！周老板冷笑一声，明的不行，不会来暗的？等她收拾行李的时候

正说着，张巧凤风风火火地闯进，手里提着个大包袱，嗓门亮得整条街都能听见：念棠！娘让我来的！

她把包袱往柜台上一放，哗啦啦抖开，里面是苏母亲手做的三双棉拖鞋，还有几罐腌得油光亮的咸菜。听说部队里吃食堂，这个下饭！你可得带着！

更让苏念棠意外的是，张巧凤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两双精心纳的鞋垫，针脚细密得像是绣花，还绣着并蒂莲和双飞燕的吉祥图案。

二嫂苏念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推辞，张巧凤难得正经，声音也低了下来，以前是二嫂心眼小，光盯着你往娘家带东西，没瞧见你的难处。你别往心里去。到了部队好好的，要是建军欺负你，回来跟二嫂说！

这时明轩举着个拨浪鼓跑过来：二舅母，这个能带走吗？

能！怎么不能！张巧凤一把抱起明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缺什么跟二舅母说，二舅母给你买新的！

军营里，陆建军正在新分配的房子里忙碌。他挽着袖子，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正仔细修补着窗棂上的一个缺口。这里要装纱窗，他对身后的小赵说，孩子们怕蚊子，得提前准备好。

营长，这些活儿让我们来就行！小赵忙着搅拌油漆，您这刚训练完就过来

不用。陆建军想象着苏念棠在厨房忙碌、孩子们在院里嬉戏的画面，冷硬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走到院子角落，那里有一片刚翻整过的土地：小赵，去服务社问问，能不能弄到些菜籽。要好的。

营长要种菜？小赵诧异。

你嫂子喜欢。他语气平淡，眼神却温柔。

暮色渐沉，苏念棠带着孩子们回到家。她点上油灯，开始整理要带走的物品。先取出孩子们的衣服，一件件检查、折叠。明浩的裤子膝盖处磨薄了，她拿出针线细细缝补；明轩的棉袄袖口有些短了，她巧妙地接上一截同色的布料；小明远的兜肚需要换个系带，她选了最柔软的棉绳。

娘，这个要带吗？明浩举着陆建军给他做的木头小马，马尾巴已经有些磨损了。

苏念棠摸摸他的头，这是爹给你做的，当然要带。

她又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那些晒干的药材要小心地用油纸包好，种子要分门别类装在特制的小布袋里，每袋都仔细标注。最重要的是那本牛皮纸封面的小册子，里面记录着她这些日子琢磨出的各种配方——这是她在新地方立足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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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专注地整理时，王老五悄悄来到陆家院外。透过篱笆的缝隙，他看见苏念棠正在灯下缝补衣物，三个孩子在炕上玩着布老虎，温暖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窗纸上。

哼，得意什么他低声咒骂，眼睛却死死盯着窗内祥和的一幕，等到了部队，有你好受的

夜深了，孩子们都睡熟后，苏念棠点亮油灯，开始给陆建军写信。笔尖在信纸上沙沙作响：周记粮行似乎还不死心，我打算临走前给他们一个教训。孩子们都很懂事，明浩现在会照顾弟弟了，明轩

写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熟睡的孩子们，明浩在睡梦中还紧紧抱着爹爹做的小木马，明轩踢了被子，小明远则嘟着小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笑容，继续写道：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她轻轻起身，闪进空间。灵泉边的药材长势正好，几株特殊品种已经可以采收。她小心地挖掘着根系，忽然心生一计——是时候给周记一个教训了。退出空间后，她取出一部分种子细心包装，准备临走前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又将自己记录的周记粮行以次充好的证据整理好，小心收在贴身的行李中。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院子里。苏念棠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明天要去拜访几位长辈，后天要收拾厨房的物什，大后天离别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但她的心却越平静。无论如何，周记这个隐患必须在离开前彻底解决。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那是陆建军上次回来时，悄悄给她戴上的。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夜色深沉。苏念棠吹熄油灯，在孩子们身边躺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离团圆更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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