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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们去青年驿站看看。大厅里坐着几个赶车的人,有人拿起卡片读,有人写。
一位女孩写:“夜里等车,看见你们的灯,就不那么困了。”字迹圆润。
她收好卡片,笑着对我说:“灯在路上,会自己找到人。”
回到家,她把“回程信箱”的打印版和原始卡片装进新的硬壳夹,标上标签:第十四天。
我把“夜行信箱”工具包重新整理,换上新的空卡,补充胶带和笔。
“明天去哪里?”我问。
她想了想:“去火车站附近的长途汽车站。那里的人夜里最多。”
我点头,在笔记本写下:“第十五天计划:长途站夜信箱。”
她合上电脑,靠在椅背,眼睛亮亮的:“从这里再出,把灯放到更远的夜里。”
窗外的风吹过,带来夜市的辣香和远处河风。我们都没说话,只听见墙上时钟的秒针声,像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还长。”她轻声说。
“灯够亮。”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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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我们简单煮了面,桌上摆着从老社区带回的咸菜。她夹了一筷子,停在半空:“这味道和夜市的辣不一样。”
“一个是走远的味道,一个是待在原地的味道。”我说。
她笑,把面吸进去:“都要留住。”
吃完,她把新的卡片、标签纸、胶带一一装进工具包。木箱外又贴了一层透明膜,防止车站的雨雾。
“长途站人多,木箱要挂牢。”她一边说,一边拿出粗绳,反复打结。
我联系长途站的值班室,对方回信:“可以放,但注意不挡通道。”她松了口气:“感谢他们给灯留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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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印机开始工作,我们把“长途夜信箱”的指引打印出来,字体加粗:“写下路上的味道,写下你要去的地方。”
她在最下方加了一句:“等你回来,把灯带走。”
夜色更深,窗外有车鸣。她打开后台,看“回程信箱”页面的热力点,老社区的光点稳定,港口的数字还在跳。
“有人在转。”她说。
我刷新,看到一条新留言:“准备去外省实习,在长途车上看到‘回程’,觉得有人陪我。”她读出来,声音轻。
“明天可能会遇到她。”我说。
她点头:“如果遇到,就把木箱摆在她上车的口子。”她说完,自己也笑了。
我们把行程写得更细:几点出门,公交几站,木箱放哪一列座椅旁,站务联系人是谁。
“像做实验。”我调侃。
“夜里的实验。”她回应。
洗漱后,她坐在床边,翻起之前的路书。第一页写着“从校园到家”,现在已经塞满便签。
她在空白处写下新的标题:“从家到路,再从路到家。”
“听起来像绕了个圈。”我说。
“灯本来就一圈一圈地亮。”她回答。
睡前,她把手机闹钟调到六点。“怕错过早班车。”她说。
躺下后,屋里只剩下窗外的风声。她突然想起什么:“还没给王阿姨回消息,说我们安全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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