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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外围的巡逻不算密集,两人有惊无险地绕过几队骑兵,渐渐靠近了中央的黑色湖泊。湖水在夜色中泛着幽光,隐约能看到湖面上停泊着几艘小船,像是蛰伏的水兽。
“最中间那座帐篷,应该是族长的住处。”阿古烈压低声音,指着湖泊北岸那座格外高大的建筑——说是帐篷,其实更像是用兽皮和木材搭建的宫殿,足有数十丈方圆,门口挂着巨大的兽骨装饰,火把通明,守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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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阙眯起眼,仔细观察着。门口有八个手持长矛的壮汉,个个身材魁梧,身上的图腾纹身在火光下若隐隐若现。帐篷周围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哨塔,上面的守卫正警惕地扫视四周。
“硬闯肯定不行。”易阙咂嘴,“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听听动静。”
两人借着一处帐篷的阴影躲好,屏气凝神。夜风带来帐篷内的交谈声,虽然模糊,却足够易阙听清。
“……黑水虎那个废物!让他去秋山部落耀武扬威,结果把自己送进去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怒意,“族长要是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另一个声音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这未必是坏事。大哥不成器,正好给二哥机会。只要咱们……”
“闭嘴!”粗哑的声音打断他,“黑水虎再废物也是长子,族长的心思你敢猜?不想活了?”顿了顿,他又嗤笑道,“说起来,那阿烈焱也真是可怜,想当年何等风光,都懒得拿正眼瞧我们,如今还不是被咱们关在黑水湖底的水牢里?听说他性子烈,在牢里还在硬撑,怕是不知道自己部落都快没了……”
“嘿嘿,要不是事先下了‘锁龙散’,哪能那么容易擒住他?那老东西的图腾之力可不弱,年轻时候可是与族长齐名的人物。水牢里阴暗潮湿,正好让他好好反省,谁让他当年总跟咱们族长对着干……”
后面的话易阙已经听不清了,他和阿古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和凝重。
“水牢在湖底!”阿古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手指微微颤抖。
易阙比了个“嘘”的手势,传音入密道:“别激动。知道地方就好办。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探探路。”
阿古烈连忙点头,又忍不住拉住他,压低声音:“小心点。黑水部落的水战图腾师很厉害。”
“放心。”易阙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你易老弟别的本事没有,偷鸡摸狗……啊不,潜行探路,还是有点心得的。”
说完,他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墨色的水滴,悄无声息地向那座巨大的帐篷摸去。
阿古烈只觉得眼前一花,身旁的人就没了踪影,只剩下草叶轻微的晃动,惊得他暗自咋舌。
易阙贴着帐篷的阴影移动,避开哨塔的视线,很快绕到了帐篷后方。这里相对偏僻,只有两个守卫靠在石壁上打盹,手里的长矛斜斜地杵在地上。
易阙屏住呼吸,如同狸猫般窜出,手指闪电般点出,精准地落在两人的颈动脉上。那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易阙探手接住,轻轻将他们拖到石壁后的阴影里,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出半点声响。
“六扇门的基本功,还是没丢的。”易阙暗自得意,拍了拍手上的灰。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在帐篷后方那片看似杂乱的乱石堆上。
刚才那两人的对话里提到了水牢,而这乱石堆紧挨着湖泊,隐约能听到水声。易阙眼睛一亮,走上前仔细观察——这些石头看似随意堆放,实则错落有致,中间竟藏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藏得还挺深。”易阙低笑一声,猫腰钻了进去。通道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血腥味。他运转真气,夜视能力提升了数倍,脚下的路渐渐向下延伸,越来越潮湿。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丝光亮,伴随着隐约的说话声。
易阙放慢脚步,贴着石壁潜行,很快看到了通道的出口——那是一处简陋的平台,连接着一条延伸入湖中的石制栈道,尽头隐约可见几间牢房的轮廓,浸泡在水里,只露出顶部的铁栏。
平台上有两个守卫正背对着通道,手里拿着酒葫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鬼地方真他妈冷,要不是看在阿烈焱这老东西值钱,谁乐意守在这儿。”
“快了,等族长拿他跟秋山部落换了好处,咱们就能换岗了。说起来,这老东西还真硬气,被关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求饶。”
“硬气有什么用?还不是阶下囚……哎,你看那是谁?”
另一个守卫刚要回头,易阙已经如鬼魅般窜出,左右手同时探出,食指中指并拢,精准地戳在两人的太阳穴上。两人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易阙接住他们,拖到暗处藏好,然后深吸一口气,沿着栈道向水牢走去。栈道浸在水里,没到小腿肚,冰冷的湖水刺骨,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水牢是用巨石砌成的,一半在水下,一半露出水面,铁栏上锈迹斑斑,却依旧坚固。
易阙逐个查看,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阿古烈描述过的秋山部落族长阿烈焱。
他穿着破旧的兽皮,头散乱,却依旧坐得笔直,闭目养神,身上散着一股不屈的气势。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受了不少苦。
易阙没有贸然开口,而是模仿着阿古烈教他的哨声,轻轻吹了一下——那是秋山部落用来呼唤猎鹰的信号,也是阿古烈说过的,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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