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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柴火熄了,洞里不断窜进来阵阵凉风,本该寒冷,但却意外有些闷热。
次日,贺宴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从泉边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痛不已,哪哪都不舒服,心里不禁抱怨道:“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结果刚抱怨完,低头发现手臂和背上的伤被人用巾布包扎好了,可是一抬头却不见巫暮云的影子。
贺宴舟慌忙从地上起身,环顾了一圈洞里,见不着人,便朝着洞外跑去。
“阿云!”
“巫暮云!”
……
贺宴舟忍着疼痛跑到了树林里,跑得手臂上的伤口开裂,鲜血染湿了巾布。
巫暮云如今意识被阴阳诀吞没,想做什么事情都是随着阴阳诀的本能,尤其想的便是杀人。可是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都没有,他若是离开,贺宴舟大抵是找不到了。
“巫暮云!”贺宴舟用手扫开拦住他去路的灌木丛,大声喊着。
找了大抵半个钟头,依旧没有瞧见巫暮云的影子,他心急如焚,倏然就后悔昨夜与他做那些荒唐的事情,一拳打在了树干上,树干被他打得裂开了一条缝,树上的叶子和树枝掉落了一地。
正当他懊恼之时,面前的灌木丛传来了动静。
贺宴舟以为是巫暮云,刚走上前两步,却发现是一只黑色的豹子。那豹子对他露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似乎将他当成猎物。
贺宴舟出来情急,没有带剑,身上也只是随便披了件外衫,手臂上的伤口显而易见,估计是伤口裂开后流出的鲜血将豹子引来的。
“小畜生,你我无冤无仇,可别动真格。”贺宴舟警告道。
黑豹压根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依旧对着他龇牙咧嘴,随后脚下一蹬,朝着他飞扑了过去。
贺宴舟没心思同他玩乐,轻功一闪,轻松躲开,继续寻找巫暮云的影子。
可是这只黑豹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贺宴舟,对其穷追不舍,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追到了贺宴舟身边,狂叫不止。
“嗷嗷嗷。”黑豹发出咆哮。
贺宴舟心下烦躁,偏又遇上这么一头缠人的豹子,停下脚步便与黑豹对峙了起来。
谁知从他身后闪过一道影子,剑锋忽闪,面前的豹子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背对着他的巫暮云收了七杀剑,红着眼看了一眼贺宴舟,而后捡起黑豹的尸体,便往回赶去。
“阿云?!”贺宴舟跟上前,“你去哪里了?”
巫暮云身上戾气很重,但好在收敛了对贺宴舟的杀意。听到贺宴舟的声音后,停下了脚步,指了指手上的豹子,“食物。”
他的意思是去寻找食物了。
贺宴舟靠近他,兴许是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贺宴舟一靠近,巫暮云便会凑近细嗅,而后从他的脖颈闻到了嘴唇,想像昨夜那样亲下去,却被贺宴舟一只手挡了下来。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等找到你哥的尸体,我会将你带回南诏。”贺宴舟说着。
巫暮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的手,想将手拿开去亲他,却还是被贺宴舟拒绝了。贺宴舟往前走了几步,“抓紧时间,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巫暮云:“……宴舟。”
贺宴舟回头,极其严肃,“不可以。”
*
沈十一在燕归等了三天。
这两天里小福将她照顾得很好。
沈十一断了一条手臂,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一不小心便会发炎溃烂,每每到了难以忍耐的时候,他总会用各种理由支开小福。
有时候说饿了,丢给小福二两银子,让他去街道上找一家指定的铺子买些吃食,有时候说累了,让小福烧了壶热水泡脚用。
两人住的地方是燕归城边的一座破旧茅草屋,昨夜刮了大风,茅草屋头顶上的草皮都被吹落了,四处漏风,冻得两人全身打颤。
今早起来,沈十一去寻了些新鲜的茅草回来,一个翻身溜到了屋顶,一只手拿着鲜草,将屋顶整整齐齐地覆盖好,一番操作行云流水,不禁让小福看了心生感叹。
小福是个听话的孩子,他知道沈十一的伤要很久才会好,好在自己也从老胡那里学了些东西,知道照顾人。于是从街上买了两斗米,用黄芪水煮了碗粥,递给了沈十一。
沈十一不想动手,是小福将粥吹凉后递到了她嘴边。
“一股豆腥味,煮的什么?”沈十一皱起了眉头。
小福眨巴眨巴眼睛,“黄……黄芪,爷爷说受伤了喝这个,好得快。”
“不好喝。”
沈十一面上没给一点儿好脸色,在小福看来是这样的。孩子眼里,不挂笑的大人最可怕。
“在哪里弄来的?”沈十一又问。
小福小声道:“爷爷给我的,在我的包袱里有一些,都给姐姐喝。”
沈十一倏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小福的头发。
小福自己给自己扎了一个高马尾,他的头发很软,让人摸了忍不住都停留了一会儿。
等沈十一将小福递过来的粥喝完了,便跑去睡觉。她给小福用茅草铺了张床,自己则是睡到了房梁上,靠着梁柱眯了一会。
小福看着屋外倏然有一层黑压压的乌云飘来,才一会儿的功夫,便开始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姐姐?”小福试图叫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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