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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没有窗户,屋内不见阳光。
他模糊的面目却渐渐清晰。
沈渭似乎对于这陌生女子的闯入毫无意外,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粗瓷碗。
彷佛没有瞧见对面人异样的目光,嘴角扯着淡笑,声音轻柔:“这位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宋轻风这才瞧清面前的人。
是个容貌陌生的青年,眉目很清秀,脸上有些羸弱的苍白,嘴角挂着淡笑,瞧起来像是温顺的书生,可偏偏这温顺的书生,脸颊上却有一道半指长的刀疤。
生生将他的清秀破了三分。
他放下粗瓷碗,嘴角含笑瞧过来,让人觉得客气又疏离。
他的身上,有着莫名熟悉的气息,似乎像是兰哥哥?
可他不是兰哥哥。
宋轻风腿一软,扶住了一旁的门框。
这人是谁?为何在这里?
他的气质,与这茅草屋似乎格格不入,又似乎融为一体。
可他又为何会兰哥哥的石堆?
李岏瞧见她的异常,抓住她的手,才察觉出她手指冰凉刺骨,一时又轻唤道:“宋轻风?”
宋轻风闻言,愣愣的转过头来。
李岏瞧见她双颊上挂着泪,不由拧了眉头,瞧了瞧沈渭。
沈渭无辜地摊手道:“您瞧见了,我什么也没做。”
李岏看了他一眼,却未多问,拉住宋轻风就要往外走。
宋轻风却挣开他的手,问道:“门口的石堆是你摆的?”
沈渭看着她,挑了挑眉道:“不错,姑娘倒是眼力不错。”
“你从哪里学会摆这样的石堆?”
沈渭抚了抚粗瓷碗,却笑了。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三合塔,不过是粗陋的警示,又非我独创。我腿脚残废,龟居在此多年,总想要知道,都有哪些不速之客到来。”
说着不速之客,面上却毫无变色。
宋轻风这才发现他膝上盖着厚毯,从始至终都坐着,身下却是个木制的轮椅。
她心中倒是生了丝惋惜。
这人生得这般模样,一道伤疤也就罢了,却双腿都废了?
而一旁高守听闻他们说着石堆的话,脸上并无讶色,显然他说的是真的。
这不是什么独创的东西,也不是独属于兰哥哥。
只是她没见过。
宋轻风浑身一股气泄了,才感觉到一身的冷意,脑袋也耷拉下来。
李岏拉着她出了门。
这回宋轻风也不反抗,愣愣地跟着他。
直走到外面,中午热烈的阳光,刺在两人的面上。
温暖的阳光叫宋轻风双目有些刺痛,她从呆愣里回过神来,摸了摸脸颊,一片冰凉。
原以为李岏会追问她方才是怎么回事,可她一时心动神摇,无暇编谎应付。
哪知李岏只是看了她一眼,抿着唇却未说话。
回去的路上,侍从又不知从哪寻了辆马车来。
李岏回头看了看茅草屋,与高守吩咐道:“将周围的人都撤了,以后莫要来打搅他。”
“是。”
两人坐在车上都没有说话。
宋轻风只顾埋着头发呆。
李岏也不知在想什么,将车窗拉着,看着窗外发呆。
走了不知多久,宋轻风突然抬头问道:“这人就是您说的故人沈渭?你说他消失多年,一直不见踪迹?”
“嗯。”
“您一直在寻他?”
李岏不妨她突然问这个,答道:“嗯,寻了多年无果,不想前些日子终于有了消息,但那时走不开,便命人提前守着。这么多年才有了他的消息,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我能问一问,您为何要寻他吗?”
李岏明显沉默了,原以为他不会回答,好一会却他却又道:“我……我想找到一个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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