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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两排散开的小太监当中走进来,其中最前头的两个分别拖着两只托盘,上面还盖上了白布。
端木珺看的脸色有点僵硬,还是努力的使自己笑起来,尽量放松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盖错布巾了,不应该是红色的么?”
在宫里,赏赐妃子的东西都是由红布盖着的,而白布……端木珺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子被端进来的东西,有点诡异的可怕。
“这里面是什么?”
面对端木珺的疑问,安德礼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只弹了弹拂尘,让左边的小太监把白布掀开,端木珺端庄的走过去看了一眼,是一碗黑乎乎的汤汁,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端木珺小退了两步,这味道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这是皇上赐下来的安胎药?”端木珺捂着鼻子疑问。
安德礼将拂尘抵在盘底,只道:“端木才人还是趁热喝吧。”
端木珺皱着眉头,越看越奇怪,安胎药她也不是没见过,怎么这次的卖相居然这么丑,而且味道也怪怪的,方才她凑近了吻的时候连胃里的酸水都快涌到候间了,她轻抚着胸口:“我现在不想喝东西,安公公先放着吧。”
“这可不行,奴才还等着回去复命呢,端木才人还是好好喝下去吧。”安德礼笑眯眯道,样子分外和蔼和亲。
端木珺扫视了一眼安公公极其身后的这群太监,口气也变得不那么好了,“我现在身怀皇嗣,不想喝这个,难道你们想逼迫我喝下去么?若是皇嗣出了什么事,皇上必定唯你们是问!”
安德礼低声一笑:“端木才人真是说笑了,皇上原本就是要我们给端木才人送堕胎药来的,皇嗣没了是必然的,哪里还会处罚我们这些遵旨的?”
“你说什么?!什么堕胎药?!”端木珺尖叫一声,猛地躲远:“你们这是谋害皇嗣,圣旨呢?没有圣旨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们这些谋害皇嗣的凶手……”
“真是不巧,圣旨奴才也给您带来了,要不要奴才给您念一遍?”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端木珺闭上眼,忽然放低了声音:“我要见皇上。”她鲜红色衣裳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我不信,我要见皇上。”
“皇上是不会见你的,端木才人,还是喝了吧。”安德礼叹了口气,回头吩咐道:“你们去帮端木才人喂下去。”
“是。”几个小太监躬身一礼,一个将托盘端着,另两个一把抓住端木珺的双手。
“唔……唔,我不要喝……不要……”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弱。
安德礼默默地退出房门,夕阳西下,今天这一天可谓是喜与乐的缩写,可到底都是宫里的事儿。
身旁的小太监见安公公如此失落,忙拍马屁道:“公公这是为那端木才人感叹?唉,公公真有善心的人。”
安德礼心底嗤笑一声,有善心?善良?他可不算是什么善良的人,能当上皇上最宠信的公公,他的心思可不比别人少,说到底他也只是感叹一番罢了,“这端木才人是罪有应得,害人终害己,有这样的结局,下辈子可给自己提个醒吧。”
“安公公所言甚是。”小太监点头哈腰。
安德礼无趣的挥了挥手,只听见岚静宫这东侧殿里面一阵女人的嘶号声哭喊声渐渐停止,“可是已经落了胎?”
“禀公公,已经落了。”
“那就好。”安德礼舒了一口气,这宫里的女人,怀着孩子的时候是不能赐死的,可倘若这孩子没了,自当是想怎样就怎样。
皇上可真是心狠,对宫里的女人心狠,甚至对这个自己未出世的的孩子也心狠,只是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清楚……皇上,他也不容易。
“去吧,把第二件东西也赐给才人。”
……
第二日,宴贵人升位的事传遍了宫闱,而与此同时,端木才人被皇上一道白绫赐死的事情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今年第一个被赐死的宫妃,就在选秀前夕。
而在秀玉宫侧殿愉快的喝着茶点的宴安筠始一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她面色有些白,昨日安公公那句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宴良仪且安心,皇上必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还她一个公道难道就是……赐死了端木珺?甚至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不顾了?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渣皇上么?
———
人都说正月里来贺新春啊,这年头选秀就如同过年,这次入选的秀女不少,几乎隔几家的大臣家中就有秀女入选,鞭炮声简直不绝于耳。绍宣帝还不到三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自家能选入宫中的自当是须得庆祝,毕竟一旦得了机会生下皇子,这身份地位可就不同了。
每个秀女的第一关都是检查身体有无残疾有无缺陷,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则是——是不是处子。
这一项是由皇后身边的和内务府的嬷嬷前来检查的,这第一关虽然严格,但是好在这方面谁都不敢作假——毕竟这年头女孩子的身体和清白等同与生命。
倘若是因为身体瑕疵和清白不保而被刷下来,不论她是一品大员的闺女还是地位多么高贵,起码三品以上的大员都不会考虑这个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妇或孙媳妇儿,自然这女孩的一生也就毁了;可倘若一旦有女孩过了第一关,即便是第二关被刷下来,也还有婆家趋之若鹜。
这就是现实。
所以第一关刷下去的人不多,第二关才大量刷人,只留下二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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