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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牢笼中的兵法（第2页）

我低头，看着手中白嫩得刺眼的馒头，它此刻重若千钧，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吃下去，不是屈服，是燃料。保持体力，是任何行动的第一步。

老看守推着车，缓缓踱步，用他那沙哑的、足以让附近所有人都听清的音量，似劝解，似点醒，更似最后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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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将军，您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呢？”他浑浊的眼睛意有所指地扫过其他牢笼里那些形容枯槁、伤痕累累、正就着冷水艰难吞咽黑馍的女眷们。

“头儿他对您，那是独一份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他加重了语气，“您瞧瞧她们，哪个有您这般待遇？不受刑，不挨饿……他这是……心里有你啊！您就低个头，服个软，何必在这里苦熬着呢？”

心里有我？

我在心里无声地、癫狂地大笑，笑出了血泪。好一个心里有我！用我全族上下的鲜血，用我麾下将士的亡魂，用这无边无际的屈辱和孤立，来证明他的“心里有我”！

这扭曲的牢笼，这复杂诡异的人心，这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特殊对待”……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脖颈，越收越紧。

不！

一股混杂着滔天屈辱、无尽愤怒和冰冷决绝的力量，如同被压抑千年的火山，在我死寂的胸腔里疯狂滋长、奔涌、咆哮！这火焰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却让我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冰冷。

萧烈，你以为这就是掌控吗？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磨灭我的意志？

你错了。

我需要力量，需要资本，需要一个能与你对等对话、至少能周旋的身份。困于此地，我永远只是你笼中的雀鸟。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如此锐利，如此清晰地，穿透这阴暗潮湿的牢笼，越过那些麻木、嫉妒、怜悯的视线，死死地盯住了墙壁高处、那扇仅有巴掌大小、却顽强透进一丝微弱天光的通风口。

那光，微弱得可怜，灰暗如垂死的萤火，却仍在挣扎，不肯被黑暗彻底吞噬。

够了。

有这一丝光，就够了。

我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角落里那个总是用怜悯眼神看我的年轻女眷——婉娘身上。她正抱着膝盖，小口小口地、极其艰难地啃着那黑馍，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美味。

第一步，是活下去。

第二步，是让她，成为我的眼睛。

第三步……

我捏了捏袖中那根用无数个日夜，在粗糙石壁上反复磨砺、尖端已泛着森白冷光的木箸。

这无声的牢笼，困不住渴望苍穹的凤凰。

这屈辱的枷锁，终有一日，会成为我重登九天的踏脚石。

待我羽翼重生之日，便是格局颠覆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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