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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滴输完,白莯媱带着秦挽戈回到了现实。
看着秦挽戈安稳地躺在暖烘烘的炕上,白莯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热了……”她低声呢喃,眼神凝重。
术后热是必然的生理反应,每一次热都可能致命,她必须时刻守着。
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慕容靖不在屋内。
白莯媱微微挑眉,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嘈杂声,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么大的动静,秦挽戈又是秦家的宝贝疙瘩,秦家人怎么可能不来?
慕容靖在外面,多半是在接待秦家人,想到这里,白莯媱的脸色沉了下来。
秦景戈平日里把妹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这次却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白莯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髻。
正好,既然秦家人来了,她也该出去露个面,告诉挽戈情况,顺便,好好问问秦景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拉开。
门外,慕容靖身形笔挺,虽神色凝重却依旧沉稳,而他身侧的阴影里,秦景戈正“坐”在一张简陋的太师椅上。
说是坐,倒不如说是挂。
他整个人瘫软在椅背上,原本英挺的身躯此刻毫无生气,一身墨色锦袍早已被血染透,暗红色的血渍顺着衣摆滴落,在脚边汇成一滩触目惊心的暗红。
那件深色的衣服极好地掩盖了伤口的狰狞,却掩盖不住他那摇摇欲坠的生机。
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此刻竟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底布满红血丝,仿佛只要一闭上眼,就再也醒不来。
门一开,白莯媱刚迈出一只脚,秦景戈刚一开口。
“噗——”
一大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洒而出,溅落在洁白的门阶上,触目惊心。
白莯媱目光落在秦景戈身上,声音沙哑地问道:
“这是……生什么事了?秦小将军这又是咋了?怎么弄成这样?”
慕容靖见他吐血,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急切:“挽戈怎样了?”
替秦景戈问出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白莯媱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又看了看秦景戈那双仿佛要将她盯穿的眼睛,一字一顿轻声说道:
“放心吧!挽戈没事了。那一关,她挺过来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赦免令。
一直像雕塑般僵硬的秦景戈,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紧绷的肩膀突然塌了下来。
他那一直强撑着不肯闭合的眼皮,终于如释重负地垂下。
原本死死抓着扶手的手指松开了力道,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软软地向一侧滑去。
那根名为“责任”与“亲情”的弦,在妹妹平安的那一刻,终于让他彻底放松,也让他彻底昏死了过去。
白莯媱看着这一幕,看他嘴角还挂着血迹,整个人愣住了:“……”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剩下满脸的愕然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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