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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刘太医背着药箱,眉头紧锁地站在炕前。
炕上躺着三人,那景象瞧着触目惊心。
刘太医先是伸手搭在秦景戈的手腕上。指下脉象虽乱如丝线,且虚弱至极,好在脏腑根基未碎。他松了口气,收回手道:
“秦小将军虽受了极重的内伤,伤得极重,肋骨断了几根,还伤及肺腑。好在……并无性命之忧。只要熬过这几日,精心调养,假以时日便能恢复。
往后只需好生静养,切忌动怒劳力。”
慕容靖听到一点不意外,阿媱就是那么厉害!
刘太医收回手,这才注意到,秦挽戈的脖子上裹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那包扎手法……似乎有些古怪,不像是太医院里常用的缠法,紧致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利落。
“秦小姐这伤……”刘太医刚一开口,便被慕容靖打断了。
“挽戈是被摸了脸脖子,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醒来才知道生了什么。”慕容靖的声音低沉,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随即看向炕上昏迷的白莯媱,眼神瞬间柔和下来,“那时候她已经快没气了,是阿媱救回来的。”
刘太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整个人都僵住了:
“锁、锁喉?快没气了还能救回来?王爷,这玩笑可开不得。微臣行医半生,从未听说被锁喉快断气之人还能……”
“本王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况且你自己也看出来!”慕容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就是阿媱给治好的。”
刘太医的手僵在半空,就在这一瞬,他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光亮,那是前段时日皇长孙染上天花的旧事。
那时候,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是绝症。
可结果呢?结果是这位乡野出身的靖王妃,硬是从阎王爷手里把皇长孙的命抢了回来。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难以置信,觉得荒谬绝伦。
“是啊……”刘太医喃喃自语,脸上的惊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羞愧。
他垂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自认为把脉精准、医术高的手,此刻却显得有些可笑。
他不能,不代表靖王妃不行。
这世上医理浩如烟海,他坐井观天,只知传统的望闻问切、汤头本草,却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靖王妃的手段,或许早已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是微臣……学艺不精,孤陋寡闻了。”
刘太医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炕上昏迷的白莯媱,神色复杂地拱了拱手。
这一礼,既是对白莯媱的敬意,也是对自己刚才浅薄质疑的歉意。
这靖王妃,还真是一次次给了他太大的惊喜,甚至可以说是……创造了奇迹。
慕容靖见刘太医神色松动,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替白莯媱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刘太医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已再无半分怀疑。
他知道,等这位靖王妃醒来,恐怕又有一场颠覆他认知的“医理”要呈现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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