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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山雨前的宁静（第2页）

南灵默然片刻，终是转身走到火堆旁，选稍远位置坐下。

二人隔着火堆对坐，殿外雨声哗然，更显殿内寂静。

北忘目光掠过她被火光映亮的眉眼，又移向殿外迷蒙雨景。

这几日，那种若有似无的被窥视感如影随形，始终萦绕心头。

并非错觉。他多年行走江湖，对危险有种近乎本能的警觉。

那感觉时远时近，飘忽不定，每当他凝神探查，调动所有感知去捕捉视线来源时，却又一无所获，四周只有寻常风声草动，鸟鸣虫嘶。

就像此刻，在这荒庙雨声中，被窥探的感觉又隐约浮起，仿佛有什么隐匿在庙外灰蒙雨帘之后，无声注视着殿内火光。

他握枯枝的手指微紧，指节白，但面色如常。

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是人是鬼，冲谁而来。

这让他心头那丝不安，如水底暗草悄然生长。

他看向南灵。她依旧安静烤火，神色平和，仿佛全然沉浸雨日静谧里，对外界潜藏的波澜毫无所觉。

北忘知道，她的感知方式与自己不同。

她更专注能量流动，天地之气，生灵之息，若有强烈杀意或邪气针对她而来，必能立时惊觉。

但眼下她并无异常反应，这意味着暗处目光或许并无即刻恶意，或其隐匿手段极为高明。

雨势渐小，由倾盆转为淅沥。殿内火光摇曳，将二人影子投在斑驳墙壁上，拉得长长微微晃动。

休整片刻，雨彻底停了。天色依旧阴沉，湿漉地面反射微光。

二人踩过积水地面，留下浅浅脚印，继续未完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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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泥泞，行走不易。

北忘依旧在前，步伐稳健，不时留意身后南灵能否跟上。

她步履轻缓，泥泞似乎未造成太多困扰。

行出一段路，路过岔道口，道旁立着半埋入土的石碑，字迹已被风雨侵蚀模糊。

北忘停步端详片刻：这碑应是前朝所立，标记官道界限。如今官道改道，此地便荒废了。

南灵目光掠过残碑，未作停留。

午后，他们在林间歇脚，吃了些干粮。

林间空气清新，带着雨后草木润泽气息。

北忘靠老树闭目养神，但感官始终处于微妙警戒状态。

林间松鼠在枝头跳跃，出窸窣声响，远处隐约传来樵夫砍柴咚咚声，一切听来并无异状。

然而就在一阵山风吹过，卷起落叶纷飞之际，被注视的感觉又一次清晰刺中背脊。

他骤然睁眼，锐利目光扫视四周。

林木幽深，枝叶扶疏，阳光透过缝隙投下斑驳光点，并无任何可疑形迹。连鸟鸣声都未中断。

南灵坐在不远处青石上，正低头整理袖口，对他的骤然警觉毫无反应。

北忘缓缓吐气，压下心头躁动。或许是自己多虑？

连日奔波，又心系那几个孩子安置，以致心神不宁？

但他随即否定这想法。

他的直觉很少出错。

这暗中之物，耐心极好，目的不明，才是真正令人不安之处。

再次上路时，他更留意周遭细微变化，

风声流向，光影晃动，甚至空气中极淡气味。

他像穿行林间的孤狼，谨慎分辨属于这片山野的寻常动静与潜藏异物带来的不协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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