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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沧江,水如其名,浑浊的江水自西北群山中咆哮而下,挟裹着泥沙碎石,卷起千堆浊浪,撞在两岸嶙峋的礁石上,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江面宽阔,水流湍急,暗流漩涡处处可见,仿佛无数头凶兽在水下翻滚撕扯。对岸山影朦胧,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显得遥远而险恶。此地已是黔中道与西牛贺洲的界江,地势险要,舟楫难行,仅有一两处水流稍缓的渡口可供摆渡。
妙光王佛一行人抵达的,便是这样一处名为“野狼渡”的简陋渡口。说是渡口,不过是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河湾岸边,搭了几间歪斜的茅草棚,拴着两条破旧的木船。江风凛冽,带着刺骨的湿寒与水腥气,吹得人衣衫猎猎。岸边除他们外,不见其他行人,唯有几只乌鸦在礁石上聒噪,更添几分荒凉。
周文礼让护卫上前吆喝了几声,才从一间背风的茅棚里,颤巍巍走出一位头花白、皮肤黝黑如铁、满脸深刻皱纹的老船公。老人披着件破旧的蓑衣,佝偻着腰,眯缝着眼打量了这群不之客一番,尤其是多看了几眼妙光王佛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更深的麻木和警惕掩盖。
“过江?”老船公的嗓子像是被江风砂石磨过,嘶哑难听,“这光景,可不是好时候。”
“老丈,行个方便。”周文礼上前,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我们有急事,需尽快渡江。船资好说。”
老船公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妙光王佛,摇摇头:“银子是好东西,也得有命花。这几日江上不太平,水猴子闹得凶,前天还吞了刘老四一条船,连人带货都没了影。你们要是非过不可,得等,等午时阳气最盛,或许安稳些。现在……”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又瞥了一眼对岸的雾气,“邪性。”
“水猴子?”一名护卫忍不住出声,语气带着几分不信与轻视。他们都是走南闯北的,怪力乱神听得多了。
老船公冷哼一声,也不争辩,只是指了指江心一处翻着白沫的巨大漩涡:“瞧见没?那下面,以前是个回水湾,不知埋了多少翻船死人。这些年,越邪门,常有黑影子在水下拉船底。不是水猴子是啥?你们汉人不懂,这江,通着幽冥哩!尤其是对岸……”他压低了声音,透着恐惧,“更不太平!听说流沙那边出了吃人的和尚,还有黑影子到处抓人,过去就是送死!”
周文礼与护卫们脸色微变,看向妙光王佛。妙光王佛神色平静,目光望向那汹涌的江面,在他的灵觉中,那江心漩涡之下,的确盘踞着几团浓郁的水煞怨气,夹杂着溺死水鬼的残魂执念,受此地特殊水脉与近日对岸弥漫过来的淡淡魔氛刺激,已然成了气候,可称“水猴子”。至于对岸的“吃人和尚”、“黑影子”,想必便是那“诡僧”与“幽影教”的爪牙了。
“老丈好意,心领了。”妙光王佛开口,声音平和,却清晰地压过了江风怒涛,“世间诸苦,皆有因果。水鬼溺毙,怨念不散,羁留于此,亦是可怜。午时阳气盛,然众生平等,何分昼夜。贫僧愿以经文,助其解脱,平息此地怨煞,也算一桩功德。老丈可愿行个方便,载我等过江?船资加倍奉上。”
老船公愣住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在这凶险的渡口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哀求的,有威逼的,有不信邪硬闯葬身鱼腹的,却从未见过如此……平静,甚至说要“度水鬼”的和尚。他再次仔细打量妙光王佛,只见其目光清澈,面容祥和,周身虽无什么骇人气势,却自有一种令人心静神安的气度,与这狂暴的江水、阴郁的天气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洽。
“你……你真能……”老船公将信将疑。
妙光王佛不再多言,缓步走到江边一块平坦的礁石上,面对那奔腾咆哮的江水,跌坐下来,将锡杖横放膝上,双手结禅定印,闭目凝神。他并未高声诵经,只是嘴唇微动,一段低沉、古朴、充满慈悲与解脱意蕴的经文自其心间流淌而出。这并非任何已知的佛教典籍咒语,而是他本源愿力自然显化的度安魂之音,无声无相,却如同最柔和的月光,最清凉的甘露,悄无声息地融入咆哮的江水,拂过躁动的漩涡,抚向那水底深处纠缠的怨魂。
周文礼等人屏息凝神,老船公更是瞪大了眼睛。起初,江面并无变化。然而,不过片刻功夫,那江心最汹涌的漩涡,翻腾的白沫似乎缓和了一丝;掠过江面的寒风,那刺骨的阴冷仿佛褪去了一分;就连对岸那灰蒙蒙的雾气,似乎也稀薄了些许。更重要的是,在场所有人,心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宁,连日的奔波疲惫、对前路的恐惧担忧,都似乎被这无声的诵经抚平了不少。
老船公浑浊的眼中,渐渐泛起了光。他常年摆渡,与这怒沧江打交道,对江中的“东西”最是敏感。此刻,他分明感觉到,那一直萦绕在渡口、令人心悸的阴冷压迫感,正在如潮水般退去!江水的咆哮声似乎都少了些暴戾,多了几分……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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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了……真神了……”老船公喃喃自语,再看妙光王佛的眼神已充满敬畏。他不再犹豫,转身对茅棚里吼了一嗓子:“狗剩!死哪去了?滚出来!开船!送这几位……送这位活佛过江!”
一个精瘦黝黑的半大孩子从棚里钻出来,应是老船公的孙子或学徒,手脚麻利地解开缆绳,检查船只。
两艘略显破旧但还算结实的木船被推入水中。妙光王佛、周文礼及其家眷乘一条,几名护卫与行李乘另一条。老船公亲自为妙光王佛掌舵,那叫狗剩的少年在船头撑篙。
船只离岸,驶入湍急的江心。浊浪拍打着船帮,出砰砰的闷响,船身剧烈颠簸。周文礼的妻儿吓得面色白,紧紧抓住船舷。护卫们也是如临大敌,紧握兵器。唯有妙光王佛稳坐船中,任凭风急浪高,身形纹丝不动,仿佛与脚下小船融为一体。他依旧微闭双目,持诵不绝,那安宁祥和的气息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笼罩住两艘小船。说也奇怪,明明江流依旧湍急,漩涡仍在侧畔,但船行其间,却稳当了许多,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下面轻轻托着,避开最凶险的暗流。
老船公经验老到,在妙光王佛那无形力量的庇护下,更是如有神助,竹篙左点右拨,船只如同游鱼,在怒涛中灵巧穿行。他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对妙光王佛已是奉若神明。
行至江心,那最大的漩涡附近时,忽然,船底传来“咚”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紧接着,数条湿滑、漆黑、带着浓重腥气和怨念的触手状黑影,猛地从浑浊的江水中探出,缠向船舷!黑影中隐约可见扭曲痛苦的人脸,出无声的嘶嚎——正是那水煞怨魂所化的“水猴子”!
“水猴子!它们来了!”狗剩吓得尖叫。周文礼等人也是魂飞魄散。
老船公脸色白,却咬紧牙关,奋力撑篙,想要加冲过去。
妙光王佛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条充满怨毒与贪婪、试图将小船拖入深渊的黑影,并无丝毫惧色,反而带着深深的悲悯。
“痴儿。”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不大,却如暮鼓晨钟,直透那黑影核心。“溺于苦海,不得生,反生嗔恨,拖人下水,再造恶业,何日方能解脱?”
话音未落,他并未施展任何神通法术,只是目光落在那几条黑影之上。那目光清澈如琉璃,洞彻一切虚妄,照见所有苦难根源。目光所及,黑影仿佛被无形的暖阳照射,出“嗤嗤”的轻响,浓重的怨气与煞气如同冰雪消融,迅褪去,露出其中茫然、痛苦、扭曲的残魂本相。那些残魂感受到目光中浩瀚无边的慈悲与渡脱之意,脸上的狰狞与痛苦渐渐化为茫然,继而浮现出一丝解脱的渴望。
妙光王佛伸出一指,指尖泛起一点温润柔和、不含丝毫烟火气的清辉,轻轻点向江面。清辉入水,并不激起波澜,却化作道道涟漪般的光晕,扩散开来,笼罩住那些残魂。
“南无妙光王佛……”他口中低诵自身佛号(此乃其本源愿力所聚,可渡众生,非称念他方),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无上的慈悲、智慧与接引之力。
清辉与佛号声中,那些残魂脸上的痛苦彻底消散,化为平和与感激,身影逐渐变得透明、轻盈,最终化作点点微光,向上飘升,融入那灰蒙蒙的天空,消失不见——它们已被净化、度,前往应有的归宿了。
江面骤然一清。那令人心悸的阴冷煞气消散无踪,连浑浊的江水都似乎清澈了几分。缠绕船舷的黑影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只有船底那一声闷响,证明着方才并非幻觉。
老船公、狗剩、周文礼一家乃至后面船上的护卫,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已非“高僧”所能解释,这简直是活佛显圣!
“过……过去了?”狗剩结结巴巴。
老船公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向妙光王佛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敬畏,更是五体投地的信仰。他不再多话,只是更加卖力地撑船,心中再无半点恐惧。
后半程风平浪静,连江风似乎都温和了许多。约莫半个时辰后,船只平安抵达对岸。脚下已是西牛贺洲的土地。
岸边景象与对岸相差无几,荒凉崎岖,乱石嶙峋,远处群山笼罩在更浓的灰雾中,显得压抑而神秘。唯一不同的,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焦躁、不安与淡淡的腥气,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就在呻吟。
周文礼一家千恩万谢地下了船,护卫们搬运行李。老船公却噗通一声跪在妙光王佛面前,砰砰磕头:“活佛!真是活佛啊!小老儿在这怒沧江摆渡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神通!多谢活佛救命之恩,度之恩!”
妙光王佛伸手虚扶:“老丈请起。渡人渡己,皆是缘法。此江水煞暂平,然怨气根源未消,日久仍会滋生。老丈日后摆渡,可于船头悬挂柳枝,心中常怀善念,夜不行船,可保无虞。”他顿了顿,又道:“对岸之事,老丈可知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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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船公被无形之力托起,闻言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压低声音道:“活佛既然问起,小老儿不敢隐瞒。这西牛贺洲,尤其是咱们这边陲之地,近一年来,是越不太平了!”他指着远处灰雾笼罩的群山,“您看那山,后面就是流沙地界。早些年虽然荒凉,也有商队通行。可自从去年开始,就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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