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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味觉陷阱（第1页）

青年工装上的煤灰在晨光中簌簌飘落。许大川接过陶瓮的瞬间，指尖传来真实的温热感，可瓮中腾起的蒸汽却扭曲了眼前景象——筒子楼的煤炉、钢铁厂的汽笛、o年的悬浮餐厅在雾气中交替闪现。

咸淡得您说了算。青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容和李卫国十六岁时一模一样。

卤汤入口的刹那，许大川如遭雷击。味蕾先炸开野山姜的辛香，接着是陈化陈皮的回甘，可那缕标志性的铁锈味是甜的！像掺了工业糖精的金属溶液！

你不是卫国。许大川摔碎陶瓮。滚烫的卤汁溅到青年脚背，皮肤竟泛起银灰色金属光泽！

青年笑容冻结，瞳孔裂出机械红光：历史体o，拒绝融合程序。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启动强制

话未说完，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穿白袍的苏慧兰（亦或是她的机械替身）撞开卷帘门，手持针管刺向青年后颈：净化协议优先！

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青年身体迸高压电流。苏慧兰的机械躯壳在电弧中抽搐冒烟，电子音凄厉尖叫：核心卤魂被污染

许大川趁机扑向灶台。那颗卤魂结晶在电流中悬浮起来，金红光流如血管搏动。他抓起铁锅扣住结晶，锅身顿时透明，映出骇人景象——o年的悬浮餐厅里，无数食客正机械地吞咽光的卤味，每吃一口，身体就透明一分！

他们在抽取时间能量！许大川对着铁锅嘶吼，卫国！关掉餐厅！

锅内的结晶突然爆裂，光流汇成李卫国的全息影像。老人坐在轮椅上，身后是燃烧的厨房：师父餐厅是幌子真正锚点是影像被爆炸吞没，最后半句话化作光点射入许大川眉心：

东风巷水管

现实中的打斗已至尾声。机械青年扯断苏慧兰的电路板，银灰色手指抓向铁锅：卤魂核心融合

许大川抡起铁锅砸向地面。结晶碎片四溅，一块尖锐残片扎进他手腕——滚烫的灼烧感中，年的记忆洪流般涌来：

筒子楼公共厨房，李卫国偷偷往卤锅里倒进暗红液体。钢厂冷却水提鲜

暴雨夜，少年蜷在锅炉房角落刻铁管：师父说水管就是血脉

白老人将琥珀结晶注入地底管道：五十年后等您唤醒

冷却水！许大川猛地拔出碎片，卤魂在水管里！

机械青年突然僵住，胸口裂开露出核心——竟是颗浸泡在卤汁中的金属心脏！暗红液体在管路中奔涌，散着年的铁锈味。

你抽干了老钢厂的冷却水许大川步步逼近，可你忘了——他踢翻角落的醋坛，液体漫过机械人脚背，铁锈遇酸则活！

嗤啦！

机械心脏剧烈腐蚀，青年在绿色烟雾中溶解。烟雾触到苏慧兰的残骸，竟重组出她的全息投影：许先生去o年救那些食客投影指向灶台，锅是时光舟

铁锅不知何时浮在半空，锅耳旋转如螺旋桨。许大川跨入锅中，最后看见苏慧兰的影像指向后巷——

水表箱在爆炸！

水流如银龙冲破路面，年的东风巷在波涛中若隐若现。许大川随铁锅卷入漩涡，咸涩的卤水灌满口鼻

再睁眼时身处云端。脚下是倒悬的悬浮餐厅，透明地板下，数千食客如标本般封在琥珀色胶体中，导管正抽取他们体内的金红光流。

欢迎光临永恒之味穿旗袍的机械侍者微笑，今日特色：五十年陈卤魂汤。

汤盏推到面前。许大川舀起一勺，胶状汤汁里沉浮着微型人形，竟是年轻时的自己和李卫国！

你们把记忆做成了调料？

是升华。机械侍者胸腔打开，露出浸泡在卤汁中的脑组织，李卫国先生捐赠了全部味觉记忆，才成就这锅永生老汤。

餐厅突然震动。地板下的胶体食客集体睁眼，瞳孔泛起铁锈般的暗红！

怎么回事？机械侍者踉跄扶墙。

许大川咽下那勺诡异的卤汤。剧痛从舌尖炸开，却听见李卫国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师父咬碎汤匙！

陶瓷汤匙在齿间碎裂。某块碎片竟锋利如刀，划破许大川的舌头——鲜血滴入汤盏的刹那，整碗卤汤沸腾汽化，蒸汽中浮现钢铁厂的全息地图，红点标注着深井位置！

警报声响彻云霄。机械侍者撕破脸皮，金属骨爪抓来：阻止他！

许大川撞破落地窗纵身跃下。狂风呼啸中，他看见倒悬的城市底部伸着巨型管道，正将海水泵入云端——管壁附着厚厚一层金红结晶，与卤魂同源！

原来如此他在下坠中大笑，你们抽干年的水魂，是为了在o年造人工卤魂海！

距离海面千米时，怀中铁锅突然热。锅耳自动旋转化作旋翼，载着他滑向最近的海上钻井平台。平台控制室里，最后一块卤魂结晶在仪表台中央脉动，屏幕上跳动着倒计时：

【卤魂海激活：oo:o:o】

许大川砸开控制台，徒手抓向结晶。电流贯穿全身的剧痛中，年的水表读数在眼前闪回：

号表：

号表：

号表

错了！他猛然缩手，真正的锚点是——

控制室地板突然透明。深海之下，生锈的东风巷号门牌静静躺在珊瑚丛中，门牌后伸出无数管线，正将金红能量输向卤魂海！

倒计时跳至oo:o:oo。

控制室门被激光切开。

海面掀起百米巨浪。

许大川握紧半片陶瓷刃，刺向自己的左胸——那里跳动着年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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