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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余温（第1页）

第二次公演的全部表演落下帷幕，但现场灼热的空气和网络上更加沸腾的讨论，昭示着一切远未结束。观众投票通道在演出结束后半小时关闭，紧接着便是紧张的票数统计环节。所有练习生被集中到录制大厅，等待命运的宣判。

大厅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疲惫、焦虑和最后期待的复杂气氛。有人强装镇定，有人不停搓着手心，有人则低着头默默祈祷。沈清坐在f班区域——由于第一次排名尚未布，座位依旧按初评等级划分。他的脚踝在经过舞台的剧烈消耗后，此刻隐隐作痛，如同持续的钝击。他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与周围的躁动形成鲜明对比。

顾夜冥与其他几位导师一起坐在前方的导师席上，负责主持本次结果布。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却总在不经意间掠过那个闭着眼睛、脸色略显苍白的青年。舞台上的画面——沈清仰头展臂时脆弱又倔强的弧度，以及结束后阿k伸手搀扶的那一幕——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交替闪现。他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瓶喷雾剂的冰凉。

“第二次公演位置测评，所有小组及个人票数统计完毕。”总导演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让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结果按照dance、voca、rap三个大组依次公布。每个大组内，又宣布小组获胜队以及个人票数排名。

dance组的竞争最为激烈，强队如林。当宣布到《疾风》组时，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疾风》组，最终获得观众票数——八百七十五票！”

这个票数，在dance组六个小组中，位列第三。未能进入前两名意味着他们失去了额外的加票奖励。阿k等人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但这个成绩对于一支赛前不被看好、主力还带伤上阵的队伍来说，已是巨大的成功。台下响起了鼓励的掌声。

紧接着，是dance组的个人票数排名。

“第六名，小文，票数……”

“第五名……”

“第四名，阿k，票数一百六十八票！”

阿k的成绩不错，证明他的实力得到了认可。

悬念留在前三名。剩下的三人中，包括了两位来自a班、b班的舞担，以及沈清。

主持人刻意拉长了语调，制造着紧张感：“获得dance组个人票数第三名的是……b班，李希然，票数一百九十二票！”

只剩下前两名了。镜头在沈清和那位a班舞担王轩之间来回切换。

“获得第二名的是……”主持人顿了顿，目光投向沈清的方向，全场的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a班，王轩，票数两百零五票！”

哗——！

这意味着，dance组的个人票数第一名，是沈清！

“……那么，获得本次位置测评dance组个人票数第一名的练习生是——f班，沈清！票数两百三十八票！”

结果公布，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出巨大的惊呼声和掌声！逆袭！又一次漂亮的逆袭！带着脚伤，率领一支劣势队伍，硬生生从众多舞蹈高手中杀出重围，拿下了dance组的个人票王！这含金量，远比第一次公演时更高！

镜头死死对准沈清。他缓缓睁开眼，脸上并没有狂喜，只是闪过一丝淡淡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在阿k的搀扶下（这个动作再次让导师席上的某个人眼神一暗）站起身，对着镜头和观众方向鞠躬致谢。那份沉静，与他所获得的巨大荣誉形成了对比，反而更添魅力。

网络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实至名归！沈清值得！】

【用命在跳舞啊！那个托举动作我看一次哭一次！】

【断层第一！看看！这就是民选之子的力量！】

【黑子们还敢说话吗？两次公演，一次比一次牛！】

然而，有人欢呼，就有人嫉恨。一些其他家的粉丝和暗中观察的势力，已经开始酝酿新的风波。星光娱乐的王总在办公室里看着直播画面，脸色阴沉，对助理吩咐：“去，找点营销号，带带风向。重点放在他卖惨搏同情、以及和队友过度亲密上。顺便……提醒一下顾夜冥的团队，注意避嫌。”

结果布继续。最终，第二次公演在所有练习生的五味杂陈中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毫无疑问，沈清再次成为了最大的话题中心。

深夜，宿舍楼渐渐安静下来。沈清处理完脚踝的伤，正准备休息，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站着的是节目组的一个副导演，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

“沈清啊，还没睡吧？脚伤好点没？”

“好多了，谢谢导演关心。”

“那就好。是这样的，”副导演压低了声音，“明天有个小型的媒体群访，主要是针对这次公演表现突出的几位练习生。你这次表现非常亮眼，节目组希望你能参加，这也是增加曝光的好机会。不过……”他话锋一转，“媒体可能会问到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比如你的伤情，还有……和顾导师的一些过往，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尽量回应得……嗯，得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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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心中了然。这是节目组既要利用他的热度，又要提前敲打他，防止他说出不利于节目的话。所谓的“尖锐问题”，恐怕多半是有人希望被问到的。

“我明白了，导演。我会注意的。”沈清平静地应下。

送走副导演，沈清关上门，眼神微冷。风雨欲来，他感觉得到。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就没打算退缩。

另一边，顾夜冥回到节目组为他安排的临时住所，扯下领带，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口。他打开手机，不用刻意搜索，关于沈清的热议和第二次公演的片段已经铺天盖地。他看到了沈清获得dance组第一的消息，也看到了开始零星出现的、质疑沈清“卖惨”和与队友“关系暧昧”的言论。

他的拇指悬在沈清的微信头像上，那个头像还是三年前他们一起养的那只布偶猫的照片。他想问问他脚伤怎么样了，想提醒他注意明天的媒体采访，想……质问他为什么允许别人那样扶他。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将手机重重地扔在沙上，走进浴室，让冰冷的水冲刷着身体，试图浇灭心头那团无名之火。

他知道，自己和沈清之间那根绷紧的弦，因为这场公演，又被拉得更紧，几乎到了断裂的边缘。而明天，媒体采访的聚光灯下，不知又会点燃怎样的导火索。

夜的寂静中，暗流愈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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