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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她留下的歌（第3页）

歌词的正面，是她无声诉说的十年爱恋。

歌词的背面，是她心死成灰的绝望日期。

原来，在她刚刚为他搏命，从麻醉中醒来，身体承受着巨大痛苦的时候，她想到的，不是怨恨，而是写下了这句总结她十年爱恋的歌词。

而也正是在那一晚，在她写下这句歌词的时候，或者就在不久前，她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他为另一个女人燃放的、盛大而璀璨的烟花。

“爱你这回事，整整十年。”

背面，是她爱情葬礼的日期。

这轻飘飘的一张纸，此刻在陆延舟的手中，却重得如同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了下来！烫得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掌心，他的灵魂！

他仿佛看到了那一晚，医院的病房里，苏念虚弱地靠在床头，苍白的手指握着笔，颤抖着写下这行字时，那空洞而绝望的眼神。也许，她刚刚放下手机，屏幕上是那刺眼的烟花照片和林清漪炫耀的文字。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为她长达十年的、卑微而炽热的爱恋，举行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吗？

“嗬……嗬……”陆延舟的喉咙里出如同破旧风箱般的、艰难而痛苦的抽气声。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

他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着那张便利贴，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悔恨而剧烈地颤抖着。

便利贴被他攥在掌心，褶皱不堪，就像他那颗被真相反复蹂躏、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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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担忧地上前一步：“陆总……”

陆延舟猛地抬起手，阻止了他。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眼泪，只剩下一种仿佛被彻底掏空了的、死寂的绝望。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为他付出了什么。

知道了他和她母亲是如何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

知道了她在离开前，独自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压力。

也知道了……她对他那长达十年的、卑微而绝望的爱，最终是如何在她搏命的那一晚，被他亲手、用最残忍的方式，彻底扼杀。

他还有什么脸面？

还有什么资格？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空壳，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写着歌词的纸，仿佛攥着她那十年的生命，和他余生都无法偿还的罪孽。

而就在这时，之前进去取纸条的那位护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着对负责人低声说了句话。

负责人脸色微变，看向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陆延舟，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语气沉重地开口：

“陆先生……还有一件事，关于苏念女士的……”

“我们调取了她最后一次来探视苏怀山先生时的监控记录和医护交接笔记……”

“记录显示，她当时……晕倒在了病房外的走廊上。”

“是我们的医护人员对她进行了紧急抢救。”

“她醒来后，拒绝通知任何家人，只休息了片刻，就……独自离开了。”

负责人顿了顿，几乎不忍心看陆延舟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补充了那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医护笔记上写着，苏念女士晕倒时，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她自己的身体检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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