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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薇听着她的道歉,愣了一下后,忽地笑了,笑着笑着,又扭过头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没有同情你。”看着她成串成串往下掉的眼泪,陶令仪将帕子强行塞到了她手中。
苏见薇看着手帕,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原本是打算拿这些过往要挟你,让你放我出去的。”
陶令仪道:“我知道。”
她知道,她怎么会……苏见薇猛然抬眼,愤怒也紧跟着油然而生:“所以,你刚才是在骗我!说什么真心拿我当妹妹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承认,我刚才说那些话,的确是为了哄抬你的自尊,让你能够说实话。”陶令仪坦诚道,“但我往日待你是不是真心,别说你感受不到。”
苏见薇脸上的愤怒散去,却依旧不肯认输地说道:“以前不见你有这么多的心眼。”
陶令仪半真半假道:“因为我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苏见薇胡乱揩了两把眼泪,起身走了。走到推事院门口的时候,又慢慢顿住脚步:“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我的确勾搭了郑行之,可我勾搭他的时候,并没有费多少的力气。”
苏见薇转过身,“所以,即便没有我横插一脚,你嫁给这样一个用情不专的人,也注定不会幸福。你就当你入狱后受的那些苦,是嫁给郑行之后要受的苦吧。至于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如果我还能侥幸活着……罢了,即便我还能侥幸活着,我们这辈子也不要再见面了。我怕再见面,看到你过得很好,又勾出我的嫉妒。”
笑两声,苏见薇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叉手礼后,转身走了。
陶令仪目送着她消失在昏暗的烛光中后,又站了许久。虽然还没有查证,但她知道,苏见薇说的多半都是真的。
至于她还能不能活下来……
她的生长环境的确很糟糕,可她杀害谢瑶也是事实。
陶令仪虽同情她的遭遇,却并不能原谅她犯下的罪行。律法就是律法,不容任何人践踏。
缓上片刻,陶令仪坐回来,吩咐周蒲英:“去叫银刀卫将陶杜氏带上来吧。”
比起苏见薇的自曝其短,陶杜氏一进推事院,便扯出帕子,边哭边说她也是受了苏见薇的要挟,才被迫说谎庇护她。
又说她也是在苏见薇杀了谢瑶,又诬陷她入狱后,才得知她和郑行之苟且之事。
还说她那夜去找郑元方,原是想去控告苏见薇,是她先勾引的郑行之,才让郑行之行将踏错,如果有人要为此事负责,就让苏见薇去。
如果说,听完苏见薇的那些话,陶令仪是心生同情的话,那听了陶杜氏的话,却是满心厌恶了。
不过她没有插话,一直耐心地等陶杜氏哭完说完了,才慢悠悠问道:“你说的,和苏见薇说的,为什么不一样?”
陶杜氏哭声一止,飞快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周蒲英、周云归两人:“她,她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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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陶令仪回答,她便先尖酸刻薄道:“她是不是说,她杀谢三小姐和诬陷你的事,都是我给她出的主意?她在撒谎!她自小便爱撒谎!当初我嫁入陶氏,嫁给你父亲的时候,原本不打算带她,是她苦苦哀求我,并保证以后再不撒谎,我才一时心软带的她!”
“早知道,早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当初就是哭死了,我也绝不带她到陶氏,害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骂到这里,陶杜氏又哭了起来:“令仪呀,你可不能相信她的话。我嫁入陶氏这些年,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吧?可你看她,你待她比陶氏任何一个妹妹都要好,她却狼心狗肺,不仅抢你的亲事,还害死了你的闺中密友,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相信,也不值得你同情,你可不要心软,再受了她的欺骗。”
春桃听不下去,偏过头,狠狠地呸了一口。
秋菱也轻轻地哼了一声。
陶杜氏有心想训斥她们一顿,可并不认识她们,怕她们是崔述派来保护陶令仪的人,便又将训斥的话给吞了回去,只继续劝陶令仪道:“就算你不记得我从前对你的好,可你,可你也是打小没有母亲的孩子,没有母亲的孩子有多孤独可怜,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是不是?阿坦如今才七岁,你也不希望阿坦跟你一样,打小就没有母亲对不对?”
“你说得对,”陶令仪赞同地点一点头,“只是苏见薇并没有说,她杀害谢三小姐又诬陷我的事,是你出的主意。反而是告诉我,陶坦并非我父亲的孩子。”
“她胡说!”陶杜氏尖叫,“她在胡说八道,她在血口喷人!”
又冲过来抓住她的手:“令仪,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她就是故意诋毁我,诋毁阿坦!她就是见不得你好,也见不得阿坦好!”
陶令仪歪一歪头:“王石金是谁?”
陶杜氏猛地松开她的手,连连后退道:“谁是王石金,我根本不认识他!”
陶令仪也不辩驳,只继续问道:“那你前夫,也就是苏见薇的生父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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