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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也去后,陶令仪在思索是否还有疏漏之时,无意对上陶衡的目光。
陶衡手下有五个管事。
一个负责陶氏的宗法,即祭祀、谱牒、昭穆等一应事务;一个负责陶氏的经济,即族产、赋役、析产等一应事务;一个负责司法,即家法、督责、包庇特权等一应事务;一个负责政治,即举荐人才、联姻决策、代表宗族与官府签署文书及出席一些地方礼仪活动等一应事务;一个负责日常,相当于现代的行政机要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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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管事的年纪都在四十上下,正值壮年。
陶令仪扫一眼低眉垂眼,等候吩咐的五人后,又看向陶衡。
陶衡的左手在刺史官舍因听到陶坦非陶氏血脉,惊怒之下,捏碎茶碗时,受了很严重的伤。
从江州府回陶氏的途中,李忠给他做了简单的清理。回陶氏后,因她的大闹及强硬姿态,并未找大夫请来处理。
碎瓷扎手,不及时处理,极容易引起如破伤风、化脓性感染、坏死性筋膜炎以及陶瓷矽肺等病症。一旦感染,以当前的医疗水平,至少十死其七。
可笑的是,他回到陶氏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竟无一人关心过他手上的伤。
陶令仪虽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勾手将周蒲英叫到跟前,陶令仪吩咐:“去找铣伯,让他请个大夫回来给父亲看一看手上的伤。”
周蒲英朝陶衡看上一眼后,匆匆离去。
陶衡与她隔着好几个人。
屋中吵吵闹闹,而她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陶衡并未听到她的话。
只以为,她又想出了什么对付他的新招数。
陶衡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已然看明白了她的打算,他竟不知道她何时变得这般能干了。
她比他有手段,也比他行事干脆利落。
他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陶衡苦笑着收回目光,提笔,将五个管事都评为了上等。
他评得快,其余族老评得也很快。
让春桃去将几位族老的评级拿过来后,陶令仪又吩咐她去转告陶衡、陶伯玉等人,让他们帮着把陶崇偃、陶季方手底下的人也评了。
拿到所有人的评级后,陶令仪吩咐周云归:“去将陶惟慎请过来。”
陶惟慎并非安分之人,却是一个做爪牙的好手。
她目前还没有自己的班底,正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爪牙。
陶惟慎就在崇文堂晃悠。
陶墨钧虽是生意之人,心思却远没有陶惟真活泛。宗族改制的事,陶惟慎早已从陶墨钧嘴里听说过。不过陶惟慎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是得知陶崇偃、陶季方被银刀卫带走,而各族老手下最得力之人都被叫进了崇文堂,他才敏锐地察觉,她是来真的。
陶惟慎当然不认为陶令仪真有那个本事,让族老们甘愿听她的指挥。
他匆匆赶到崇文堂来东张西望,皆是嫉妒她攀上了崔述。
他想通过她,也得到崔述青睐。
看到周云归径直朝他走来,又听到周云归说,陶令仪找他,还没有想好如何讨得陶令仪欢心的陶惟慎,迫不及待地就跟着周云归进了崇文堂。
“德音妹妹,你找我?”陶惟慎进了崇文堂,飞快扫一眼各族老及各族老手下的人后,便快步走到了陶令仪跟前,满脸堆笑。
陶令仪上下打量他一眼,径直吩咐:“让他们安静下来,我有话要说。”
“我?”陶惟慎指一指自己,又看一看各位族老及族老手下的人。
陶令仪懒与他纠缠:“能不能做,不能做我就换人。”
“能!”陶惟慎虽然害怕被训斥,可又实在不想错过机会,便深吸一口气后,大声道,“德音妹妹有话要说,你们都……”
闭嘴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而且,他的声音也只有就近的几人听见了。
对上就近几人看过来的目光,陶惟慎脸面一红,倒是突然有了胆气,眼一闭,高声道:“都安静一下,德音妹妹有话要说!”
他这气吞山河的声音一出,崇文堂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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