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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目前没有案子在身,如果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疑点能有意外收获,那么他不虚此行;如果没有,他就当做打发时间了。
伯德的手在偷偷地握紧,直到与这位警探面面相觑,他才假装放松地问候一声,“您好。”
艾德蒙摘下自己常戴出门的报童帽,笑容亲切地说:“你好,伯德。我不过是来和你打声招呼,不必紧张。”
“我,没有。”伯德强颜欢笑地否认,“不知道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要站着聊吗?”艾德蒙抬头扫过葱郁的花园,与去年他造访时没有变化,山茶花开满了庭院,花香飘散在空气中。
伯德尴尬地解释,“很抱歉,我是暂住在公爵府的临时佣人,没有资格请您到檐下入座。”
“原来是这样,是我没考虑到这一点。”艾德蒙也表示歉意,他吸气又呼了出来,“没关系,花香沁人心脾,我们一边走一边聊,怎么样?”
“好……”伯德也不能拒绝。
清晨适合花匠打理庭院内的绿植,保持花花草草的美丽和葱郁。艾德蒙观赏着怡人的景致,闲庭信步着说:“你真的忘记我们在沃林顿医院的大门前见过吗?你当时穿着医院的病服,鞋子却破损严重,慌张的神情直到现在都记在我的脑子里。我想,你即使忘记和我有过一面的缘分,也应该记得当日令你神色失态的事,对吗?是什么令你如此惊慌失措?”
在见面前,伯德曾抚慰自己的内心,清楚警探并不是因为红蘼庄园的事情来找他,那件事没有败露,可他的心虚翻涌,迫使他的情绪变得异常的敏感。
他没有为警探的提问而感觉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小孩沉默了片刻,艾德蒙愈加能断定其中有问题。
“那天我受伤住院了。”伯德在思索,他不懂警探为何会向他问起当天的事情,但能笃定,无缘无故是不会询问的。
“为什么受伤?你可以对我坦白,如果你需要警方提供帮助,我非常乐意为你解决麻烦。”艾德蒙适宜地伸出援手。
伯德微微仰起脖子,认真地注视着这个男人,而于艾德蒙来说,这样的目光更像是在审视,像在判断。
“你在顾虑什么?”
艾德蒙问出伯德最犹豫不决的地方。
“我被……”
伯德判断不出对方是否可靠,会不会如同那些抓捕他的警员一样,在听到加里韦斯特的名字之后,作出的决定不是为他伸张正义,而是以诬蔑的罪名逮捕他。
艾德蒙眼看有戏,追问:“被谁?”
“我被圣……”
“是艾德蒙警探来了。”
伯德几乎脱口而出的“圣玛丽孤儿院”哽在了喉咙,他转身觑见贾尔斯正朝自己跑过来,并大声地打招呼。
艾德蒙余光瞟见脚步匆匆的贾尔斯,抓紧问:“圣什么?你没有说完。”
尽管贾尔斯没听清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是当从罗瑟琳口中得知阴魂不散的警犬上门来找伯德,他就打心眼里明白绝非好事。
“不好意思,公爵和少爷不在府上,疏于招待了。”贾尔斯的衬衫袖子挽着,露出有力的手腕,衣着来不及整理就赶来,近前第一件事是将伯德挡在背后,接着应付眼前的男人。
艾德蒙见过这个场景,昨夜站在这孩子身前的还是身份尊贵的格林少爷,他意味深长地瞧着,“无妨,既然公爵府主人不在,我就来找小伯德聊聊。”
“他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与断案的警探先生应当是没话题可聊的。”贾尔斯替伯德拒绝了艾德蒙闲聊的热情,半回头说,“罗瑟琳女士找你帮忙,赶快去吧。”
对情况有几分糊涂的伯德踌躇着,直接被贾尔斯轻推着走了两步,催促了句“快去吧,不要让女士久等了”。
“等等,”艾德蒙看贾尔斯的架势是必然不给机会继续问下去了,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巴掌大小的笔记本,还有一支笔,然后写上地址撕下递给伯德,“如果需要帮忙,你可以到这里找我。”
伯德没有接,他犹豫地瞅向贾尔斯,而贾尔斯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艾德蒙见状,干脆折叠成小方块,塞进伯德的衣袋里。
然后他只能眼看着伯德走远,因为出声阻拦也无济于事,这个保镖明显不打算留给他与孩子独处的机会,“正说到有趣的地方,您就来了,生怕我会吃了他。”
贾尔斯作了“请”的姿势,“移步客厅喝茶吧,警探先生。”
“很感谢,但不用了。”艾德蒙戴起拿在手中的报童帽,仰颈望着别墅的侧面,“它似乎不欢迎我。”
他垂头与贾尔斯说:“秘密太多了。”
贾尔斯只是敷衍地笑了一笑。
派人送走了烦人的警犬,他赶紧回去找到了伯德。此时伯德正在自己的房间心不在焉地喝水,听见开门声,投向他的眼神中有些迷茫。
“你和他说了什么?”
伯德内心的确惘然,仿佛在他身上发生了他自身都未发现的事,因此被警探盯上,可是究竟是什么事,他毫无头绪。
“他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沃林顿医院。”
贾尔斯一听,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受伤了。”
“然后呢?”
伯德缓缓往贾尔斯的身上看,“他问我为什么受伤?我告诉他,是圣玛利亚孤儿院的神父打的。”
他目睹贾尔斯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像布满了雾都雨季的乌云。
“你是这么说的?”贾尔斯沉住气确认。
伯德却慢慢地摇了头,“我才开口,你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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